中带来的御厨。十六个从京中尚宫局带来的女子正坐在太子身后,丝竹之声正是从那里优雅的溢出。
夏侯飞正一脸陶醉的夹起一块又软又糯的猪腿肉。心下感叹:这御厨的手艺,啧啧,真不是吹的,比自己带的那个随从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他的双眼,则色咪咪的瞄着一个乐队里的女子。
那女子神情木讷,面色如玉,穿着一身淡黄的宫装,脸上犹见泪痕。我见犹怜。
既然太子举杯相邀,众人自是举杯同敬:“全赖殿下英明。”
正欲饮下此杯,突然,悠扬的丝竹之声却突然乱了一音。犹如平地突然起了一座高山。此时弹奏的,是著名词人秋水一谱写的《国战赋》,讲的是阵中男儿奋勇冲杀,为国捐躯虽身死而不悔的。太子自然不悦,疑惑的望了过去,乱音之人,正是夏侯飞紧盯着的女子。
好在她面色如常,这音虽乱了,却顺势而下,渐渐平复过来。太子不欲扫兴,面色也慢慢和缓下来。不料夏侯飞却站起来:“殿下,属下有个不情之请。”他现在长身而立,佩剑侃侃而谈,倒是有几分风度。
“哦,爱卿请讲。”太子现在是心情大好,连带着也和颜悦色起来。
“本人仰慕宫廷乐师何艺已久。今日突闻其兄何天阵亡,何兄与属下份属同事。相交莫逆。现恐其伤心。欲与何艺结为百年之好。望殿下成全。”
夏侯飞面色红润,整个额头在灯光下闪着光,他心头也是自己的算盘。这何艺除了出身外,说是国色天香都不为过,要不是有个当小队长的哥哥,早被人拔了头筹了。这次自己花这么多心思,现在要不出手,到时候岂不为其他人做了嫁衣?侍卫营青龙队正接纳一个宫廷乐师,怎么看都是这乐师得了天大的好处,顿时众人大声起哄。有人已经叫起好来:“夏侯飞公子果然是义薄云天,在下佩服。”
太子正欲开口,却见那乱音女子慢慢站起。冷冰冰的说道:“夏侯公子厚爱,小女子感激不尽。然小女子现在是心伤若死,实在不想谈及此事。”
太子倒是楞了一楞,实在想不到这女子如此激烈:“本王说赏就赏,那由得你们。”
“那小女子就只有以死明志了!”这何艺答道。许是伤兄之死。倒真有几股一死百了的味道。正喧闹间,吴明面色铁青,带着田洪,两人仗剑,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吴大人好!”
“吴大人您来了?”
“吴大人你身体还行吧?”
……
一时间,武官方向传来无数问候之声。吴明恍如不觉。径直走到夏侯飞身前站定:“下午你可去过伤兵营,看望过何天?”
夏侯飞自然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弱了自己气场,更何况佳人在旁,当下冷笑了一声:“是又怎样?”
吴明冷冷的道:“这么说,这毒是你下的了哦?”
“你有证据么?”
夏侯飞反问,尽管知道吴明身手远高于他。但他丝毫不担心。吴明出征到现在,还没杀过人,就算敌人都没斩一个。吴明翻手拔出夏侯飞腰间的佩剑,一剑捅进对方腹部,咬牙切齿地道:“杀你这种杂碎,还需要老子找证据么?”
夏侯飞仰天栽倒。
一时间,整座营帐里鸦雀无声。许多人都盯着台上的吴明,半晌说不出话来。太子暴跳如雷,但想到吴明和自己的关系,以及吴明的战力,实在不好当场撕破脸,将其拿下。他红着眼睛四下寻梭,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对着身边的两个亲卫大吼道:“把这个祸乱军心,目无王法的女子拿下,乱棍打死。”
话才落音,吴明已接口道:“且慢!这女子乃本人小妾,南征之前,何天兄弟在已私下把她许配于我,这夏侯飞私自调戏军中同僚家眷,罪该万死。”
“你,你,你。”太子实在想不到吴明吃错了什么药,会如此不配合。他伸着手指着吴明,一连说了三个你字,最后把身边的桌子一掀,大喊道:“革去吴明玄武队正的职位,来人,先给我拉下去关起来再说。”
吴明低头,看着案上夏侯飞啃过的熟猪腿。不由摸了摸胸口申二树送给自己的瓜子,突然觉得,这些桌子上摆的熟食全是如此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