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越来越近,简飞扬率着众人且战且退,也不能走太快,但他也非弱者,敌人攻势虽强,数量虽众,却也被他几千人挡得无法越雷池一步。这时敌人越来越多,他们虽然还保持着队形,但已是苦苦支撑,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崩坏。杨易吓了一跳,连忙打马冲了过去,高声道:“简将军,简将军。”
在庭牙,以简飞扬为首的南归派和以杨易为首的学院派甚是不谐,双方憋着一股劲在竞争,作为两大派系之首,两人不说交恶,怕也好不到那里去。可事实却是相反,杨易刚到吴明麾下未有多久,简飞扬就带队归降,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是甚长。后来简飞扬主管外营,杨易主管内营,双方看起来平等,但以简飞扬的年龄,当杨易的父亲都不嫌少,所以杨易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有不懂的地方,就经常前去请教,为此还常被简飞扬开玩笑。后来杨易日渐成熟,越来越得吴明重用,也不可能事事再去麻烦于他。两人这才少了走动,但私下里,杨易仍对简飞扬甚是尊重。
眼见简飞扬有危,真把杨易急出一身冷汗。他虽喊得甚响,但周围全被厮杀声填满,一时间谁还听得他的?
现在离城头已经很近了,简飞扬身边也仅剩下一千多人,被敌人压成了一长列,但每个人都死战不退,黑甲军一时也突不破他们的防守。杨易拍了拍马,冲了几步,已到了简飞扬面前。就见他正和左忧带着几个亲兵与李源等人战成一团。不过左忧明显是个打酱油的,出枪迟疑不说,还瞻前顾后,好在他虽有些出工不出力,但李源也不想伤他,只把一杆长枪舞成个花,拼命向简飞扬周身招呼。这时简飞扬闪了李源一枪,一个敌兵见有机可乘,拍马一个疾冲,向其肋下刺去。杨易见势不好,催马冲了过去,横枪一挡,对方枪头一歪,已失了准头,擦着简飞扬衣衫刺在了空处。
那个士兵还待再刺,杨易的亲兵跟着冲上,顶了上去,和敌人混战在一起。简飞扬红着眼珠子,还待再冲,杨易一把拉住他道:“简将军,城头收兵的锣声响了,你难道没听见?”
简飞扬挣了挣,却未从杨易手中挣脱,他瞪了杨易一眼,怒道:“让开,老子要和李源小儿决一生死。”
杨易的亲卫队都是精挑细选而来,虽及吴明的亲卫不如,但也泰半都是武者,有他们顶上来,简飞扬等人压力大减。左忧也有闲暇招呼杨易,他当然不愿和李源为敌,闻言连忙叫道:“简将军,公爷早鸣锣了,你要再不撤,军法可非儿戏。”
他旁边的副将则叫道:“简将军,你好厉害,竟和大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言语之中,大是佩服。这人简飞扬倒也认得,是原黑甲军所属的一个百夫长,名唤鲍夏经。李源北返后,他因为表现优异,就被左忧提了上来,成为其副将。
众所周知,简飞扬虽为中西骑军主将,但仍有一部分黑甲军旧属对其不大心服。这鲍夏经就是其中一个典型代表,现在是战场上,他语气十分诚恳,显然不是虚言。简飞扬不由一怔,看了身后城头一眼,突然对边上的掌旗手道:“撤!”
杨易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有些佩服。简飞扬蛮横暴躁,力战不退,搞个半天,怕就是为了搏下属一个认同。这种将领看起来有些莽撞,可反过来说,在乎下属感受的主将才是好将军。骑兵是中西战力最强的兵种,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骑兵向来骄横,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极不好统驭。简飞扬功夫不是最好,人又吊儿郎当,他能当骑兵主将,有人说是定国公念旧,但杨易现在想来,怕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