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箭雨袭来,当先就倒下了十几人。何斐大急,叫道:“快点,快点,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这些士兵早就抱了死志,听得他喊,又有几人跳上大车,就要去掀上面的木桶,可人刚跳上去,又是一轮箭雨袭来,两人闷哼一声,歪倒在大车上。
查干合易冷笑道:“你们已被包围了,还是放下武器,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机。”他虽然被捉,但仍是从容不迫。何斐右手一紧,捏住了他喉咙冷笑道:“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一把将你喉管捏破。”
东蒙士兵越来越多,已将众人团团围住,如不是顾忌查干合易的性命,估计这些士兵早就一拥而上了。查干合易看着,不由心下大定,笑着道:“你们没有机会的。”
何斐却没回答,反而望了望夜空。此时一团烟花也在兰宁城头炸开,炫丽多彩。他不由笑了起来,淡淡道:“大局已定,我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该看你们了。吴大人,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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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静寂无声,城墙下面,几万西蒙士兵刀枪在手,整装待发。城头只余熊熊的火光在跳跃着,吴明和那颜达并肩站在城墙上,眼望着一点烟花在东蒙营地里冉冉升起,最后消失于夜空深处,不由喃喃道:“成了,看来于尘国使团得手了。”
那颜达道:“那就行动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个传令兵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烟花。待得这只烟花消失在夜空。空中突的传来轻微的响动,众人举目望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一只只木制飞鸟正从天阴山俯冲而来,掠过众人头顶,一路朝东蒙营地直直飞去。虽然夜色晦暗,但所有人都看清了,每只飞鸟上面都藏着一个人,这些人腋下还夹着一个大包,不用说,那就是火药包了。
大鸟掠过城墙时,那颜达嘶声道:“向我们的英雄致敬。”他喊着,声音中已出现了丝丝哭腔。
城下所有人同时举枪,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喝声。吴明见到,他们许多人都流下了热泪,要不是怕惊动敌军,估计很多人开始大哭了吧。不过这也难怪,这些死士都是那颜达精挑细选的,很多人甚至还是他亲兵和中小将领。他们在军中甚有威望,这些士兵有此表情,并不为怪。他转头看了看那颜达,对方盯着那些死士远去,脸上却如铁铸一般。双手却抓住堞稚动也不动,只是身子却在微微发颤。
牺牲死士,那是不得已为之,那颜达在士兵中口碑甚好,想必这个西蒙国主,此时心头也不好受。
吴明心头更不好受,此次就算获胜,这些远去的死士回不来了,而混进敌方辎重营的于尘国士兵更是九死一生。那些制造混乱的黑甲军士兵,更是危险得紧。
可这有什么办法,战争,永远都是你死我活的。
他站在城头上,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西南边发出了一阵巨响。那颜达一长身,眺望着远处,道:“他们得手了!”
西南边,敌方辎重营内火光飞起,烟焰张天。那些死士是趁夜突袭而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几乎没受到什么损伤,就把火药包投到了目的地,几乎所有在城头的士兵都涌到城墙边看着那处。
火光直冲云霄,远远的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直腾上去,夹杂着一声声响。当一次一丛火光冲天而起,城头众人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不快,都在兴奋的指指点点。那颜达一举长枪,昂声道:“吹响号角,三面城门大开,随我冲锋。”
苍凉的号角声随即在城头响起。
夜袭战正式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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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死士怀抱火药包,从天阴山俯冲而下时,在离营地还有一里之地的时候,不但哨兵发现了,甚至连身在辎重营的查干合易也发现了。眼见一只只木制飞鸟载着人,顺着东北风从天阴山一路向下,朝这边似慢实快的滑翔而来。所有人都有些新奇,还有士兵甚至忘了当前处境,对着那飞鸟指指点点。眼见那些飞鸟越来越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朝这边直直冲来,上面竟还有人,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查干合易身子一震,厉声道:“大家快散开,远离这里!”
何斐大笑道:“来不及了。如果这个局这么好破,那我们这么多人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到了此时,查干合易终于明白了吴明的真正用意。黑甲军的炸营,只是为了吸引己方注意力。什么煤炭葡萄干全是糊弄人的东西,真正的杀着就是这些石油。这些石油遇火即燃,这些于尘国人,并不是没打进混进营地放火的主意,只是辎重营防范甚严,他们并没得手。但吴明计计连环,真正的杀着却是这火药包,只要点着了从天空掷下,辎重营就算没石油,恐怕也是够呛,更何况现在已是石脂满地。一想到这里,查干合易心都凉了,再次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张弓放箭,把他们射下来。”
其实不用他吩咐,已有许多东蒙士兵张弓搭箭,去射那些飞鸟上的人。只是飞鸟速度太快,他们措手不及,稀稀拉拉的弓箭大都落空了。偶有一两人射中对方,但对于一百只飞鸟来说,根本无伤大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些飞鸟越来越近,台本殊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