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出过纰漏。赵莫怀名气虽然不大,但他能在建乌这个复杂的地方站住脚,单凭这点,就足以说明一切。他点了点头道:“蹊跷在何处,还请赵将军细细道来。”
得到李源肯定答复,赵莫怀顿了顿,稍微整了下思路,接着道:“我先请教李将军,丰台之围,将军觉得仅是百灵教裹胁难民而为,还是真有南汉部队?”
“这个么?”李源心头咯噔一声,赵无能曾亲口料定,说丰台之围仅是百灵教裹胁难民而成。赵莫怀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怀疑赵无能的结论。他迟疑着道:“那依赵将军的意思?”
赵莫怀盯着李源,斩钉截铁地道:“末将敢断定,丰台城下,定有南汉军队,所以敢请各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源松了口气,这话就算赵莫怀不说,他早晚也会提出来的。但他提出来,和赵莫怀提出来,效果一样,但意义却不一样。认为丰台仅有难民的毕竟是赵无能,自己要是这么说,总有些嬗权之嫌。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这些将领心里,难免有些疙瘩。但赵莫怀提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是赵无能心腹,少了这层麻烦不说,还可让这些将领少生疑惑。
看来,赵总督派赵莫怀来,也不见得全是监视啊。李源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扫了下方众将一眼:“赵将军说得甚是,据我所知,围困丰台的,就是南汉镇东将军吴明,所以各位将军,千万不可大意。”
军队和难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听李源也这么说,帐中各将的神情俱都凝重许多。李源暗自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么赵将军觉得,我们该当如何?”
赵莫怀摇了摇头,苦笑道:“李将军,你和吴明有旧,对他的了解甚过末将许多,我能还有什么想法?我也曾分析他打过的几场战争,莫不奇诡多变,不可捉摸,但有一点却不可否认,那就是此人性子仁厚,所有战争都是稳中求奇,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对方。”他顿了顿,接着道:“他的目的,是下丰台。而我们有三万大军,一旦到了丰台,势必和守军捏成一个拳头,那个时候要想攻城,势必难如登天。所以末将觉得,要想有变,他定会在这两天做点什么……”
他话还未说完,屈武通已经冷笑道:“赵将军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现在整个西北都是我方的部队,他吴明还能做点什么?难道纠集一伙难民来偷袭我们么?”
帐中众将,大部分都是北地骑将,眼见赵莫怀侃侃而谈,本就十分不爽,听屈武通如此说,顿时纷纷责难。一时间,帐篷中尽是“是呀。”,“屈将所言甚是。”,“危言耸听罢了。”等附和之音。
这正是自己担忧的啊。李源心头越发浓重了几分,他突地大喝道:“住口,赵将军说得甚有道理。”
喧闹声嘎然而止,李源转过头,对廖勇道:“这几日,斥候汇报如何?”
廖勇道:“禀李将军,斥候未发现任何异动。”
李源手捏成拳,猛地砸在案几上。大声道:“虽说西北尽入我方之手,但小心点总是没错。我军有三万之众,敌人若真想有所行动,则必为奇袭,而要发动奇袭,则须清一色骑兵,骑兵机动力极强,真要杀过来,斥候就算发现也来不及了。赵将军所言甚有道理,敌人要想击倒我们,这两日实是最后一个机会,等我们到了丰台,任凭他万千手段,也劳而无功,诸位万万不可大意。”
他站了起来,扬声道:“传我将令,从今日起,全军休息时,一律不得卸甲,枪不离手。”
“遵命。”
帐中诸将同时站了起来,整齐的应了声是。他们平时都驻扎在北方和东北边境一带,以前和北蒙时有摩擦,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李源将令一下,所有人心头一凛,知道赵莫怀的分析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极有可能,莫不加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