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定不喜听闻我的事儿,你莫在他跟前提起秦二,就算是………救了我秦二的性命。”
“大少爷即便厌你,也不会去你性命,你怎又胡言乱语?”小六子终于出声了,只是这声儿提得有些高,似不信秦二那些话。
“他与那恶人交好,只是碍于那恶人,才留了我性命。哪日那恶人折磨够了我,我这性命就保不住了。”
小六子沉静了良久,最后才点了点头,应承了秦二。
秦二这时才松了口气,再问道:“那事儿可办成了?陆总管………”
“已传了话去,就不知陆总管………你与陆总管从前一同在二少爷跟前,他许能救得了你。只是如今他正休养着,旧疾才有好转,只怕救你之事也是无力得很。”小六子说到此处,话音便有些低落。
秦二从未想过借那少年之力,从这儿逃出去,他再不愿连累那少年。
他只想看看那少年,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那旧疾现在可还会作痛?
“这几日你莫担忧什么,庄里今日过后,还有大事操办。庄主隐退,大少爷要继承咱们庄子,自要送贴出去,邀约武林各派到咱庄子里旁观继任仪式,做个见证。只怕大少爷那日应付恭贺之人众多………你若能想个法子逃出去………”
秦二听得小六子的话,心喜一阵,也觉只有那时许能趁着庄中来往人多,混进人群,逃出碧云山庄。
可转念一寻思,只有小六子一人的相助怕是不行,再者若不成事,就会连累的小六子。若成事,还是要连累了小六子。
“你不计前嫌,能为我出主意,我很是感激了。莫因我连累了你,我秦二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就是死了,也没人在坟头替我上柱香。你可不一样,你家中还有老母与弟妹,我可不能连累了你。现下我还无性命之忧,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小六子没做声,只为秦二盖上了被子,后放下了床帐,才转身离去。
小六子现下还记不记仇,秦二不知,只知小六子极为孝顺重情。
小六子许有些心思想助他逃出去,只是不能因他,毁了自个儿,也连累了家人。
这些秦二心头自然明白,只是不知现下被他连累的薛离又在何处,伤得可重?
隔日,秦二醒得早。
小六子进来时,秦二已下了床着了衣物。
小六子先将吃食端到桌上放着,才到秦二身旁,帮衬着秦二束发。
“今早我到厨房拿吃的,打听到陆总管一人静养着,进出那院门也容易。不如你………”
“不如我自个儿前去探望他?”秦二也曾想去寻陆童,只是他的处境太难,连大院的门也出不去。再者双腿还迟缓,行走间还有些不易。
“并非不可,晚些时候护卫轮换值夜之时,许能趁那空挡……换副模样就出去了。”
小六子话落,秦二猛然抬眼,说道:“你不怕我一走了之………大少爷一剑杀了你!”
小六子摇了摇头,说道:“成与不成还不晓得,你若半个时辰不回来,我自到大少爷跟前告你一状!再叫陆总管也跟着受你连累。”
秦二一愣,忽然笑道:“你若从前是这么个人精,哪里会受我秦二欺负?”
小六子听言,本想一拳揍到秦二脸面上,可一见秦二那嘴边的笑,只觉这人现下当真有些可怜,便忍下了心头的不快。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僻静的小院内忽一瘸一拐的跑出一灰衣奴出来,边跑还边捂着眼眶,嘴边只骂骂咧咧地。似在骂那院里的不要脸的,不过是个卖身子的,还清高了姿态,嫌人伺候不周,抬手就揍人。
外头的护卫见状,本欲上前捉住那灰衣奴问个究竟,哪知见那灰衣奴脸面青紫,嘴角流血。再见那灰衣奴步伐蹒跚,知他伤势许挺重,只问他了几句,便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