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澈,柔亮皎洁。
洒落了大地,也照着那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
男人气质清雅,面容白皙。
此时那红润的唇微微弯着,划出优雅又漂亮的弧度,着实有些迷人。
秦二靠在马车里,扬手撩开车帘,就这么愣愣地望着那清俊貌美的男人。
他向来晓得,男人相貌极佳,气态不凡,举手投足间竟是雅致之气。他本以为看惯了巫重华那般慑人美色,别的什么人,也就多瞧两眼。却不想,今晚夜色甚好,从这儿望着那男人,竟觉男人气态迷人。
男人似也知秦二正望着他,不由得侧身而来,面对了秦二。
秦二面上似有些慌张,急忙放下了帘子,遮掩了男人望来的目光。
马车里漆黑一片,秦二望不见什么,只是倏然间靠近的脚步声,令他不禁想后退。
但马车内退路也无,当帘子再次被撩起,月光下那双修长白腻的手朝他伸来时,秦二怔住了神。
待那双掌轻环了他的腰身,将他揽了过去,着颈窝里袭了温热气息时,秦二方挣扎起来。
只是他双腿无力,手腕已被握住,实在是动弹不得。
“薛………薛兄………可要歇息了?”
薛离低声一笑,手掌轻缓抚着秦二瘦长的背脊,温热的气息贴着秦二的颈旁,末了才道:“师兄待你已是极好………旁人便也不会多望一望。”
“薛………薛兄………”秦二摸不准薛离这会儿是何心思,这话又是何意,所以现下也不敢再挣扎。
“原先也不知你何处入眼,惹得师兄与你入榻………”薛离淡淡笑着,看着怀中男人消瘦黝黑的面,忽腾出手来,托起那尖细的下巴,细看一时,再道:“你也并非丑陋之极,心思也并非极恶………不知师兄可瞧见了?”
“薛兄………我………我秦二当真感激于你………”秦二摸不准薛离之意,又听薛离这般说着,心下微微颤动着。
倒是不知因薛离不厌他的面貌,还是薛离是头一个说他心思并非肮脏不堪之人。
“哦?要如何感激于我?”薛离勾唇言笑,盯着秦二细长的双目,忽想亲近而去。
薛离可问得好,要如何感激于他?秦二当真记着薛离的恩情,要感激薛离来着,可他秦二现下肩不能挑,腿不能动。当牛做马,也不成。
除了当牛做马,他秦二也无金银钱财,更无权无势。
他该如何报答薛离?
“我………除了自个儿………当真身无一物了………”秦二叹息了一声,垂下了眼皮,不再看薛离。
薛离目中柔情,挨近了秦二,唇瓣轻触那垂下的眼目,而后轻声道:“恩情报答………现下不急。”
待秦二感知那温热轻触之时,一时恍惚了起来。
可这晃神之后,他伸手摸了摸眼角,似觉方才不过是幻象,错觉而已。
夜正寂静着,二人也许久未说话。
然而此时这寂静的夜忽被马鸣之声惊扰,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直奔这二人所在之处。
篝火燃烧,彤红炽烈。
秦二躲在车内,不敢往外看去。
那外头有三人对坐,正吃着野味,喝着水酒。
那三人中,一人断臂,是个高大男人。一人是位少年,面貌俊秀,却极为冰冷。
还有一人,自是薛离了。
方才马蹄声作响,之逼近他与薛离,他便将薛离推开,自个儿躲进了车内。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操控着他,预感来者不善,自不要见面为好。
外头的三人偶尔交谈,传来许些话音。
秦二仔细听着,不敢漏掉一句。
那断臂男人与少年自称兄弟,从远处而来,往远处而去。
若非秦二知他们真实身份,许也会信了那话。
时辰一点点过去,外头动静渐小了,秦二才敢撩帘探去。见那断臂男人靠了一旁歇息,那少年正牵马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篝火燃烧得越发小了,火苗微微颤颤的。
秦二阖上了眼皮,正安歇着。
却不知薛离走来,撩起了帘子,伸了手来,似在安抚他。
他睁了眼去,看着薛离那温和的面,小声道:“薛兄早些歇息,明日早些赶路。”
“莫担忧,睡吧。”薛离话落,放下了帘子。
秦二知薛离睡在外头,自是为了守夜。
想到此,更觉对不住薛离,如今他事事离不开薛离,如若没了薛离,他当真连吃喝也不成。
静夜里,月色莹莹,微风轻拂。
漆黑的马车内,只有秦二安睡着。
阖眼之前,他净想着薛离之事,所以这睡梦里也尽是薛离那俊雅的面容,嘴边也溢出了低语微微,“薛………薛兄………”
秦二在睡梦里唤着薛兄,却一直不得薛兄应他,当薛兄不理会于他,故而再细微低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