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二晓知巫重华要下山去,到碧云山庄恭贺凌霄成亲之喜,他就一直寻思着自个儿是不是也得跟着那人去。
只是寻思了两日,那人夜里没来寻他,白日里他也见不着那人,便没机会与那人说道此事。
凌霄成亲,那人是凌霄的师兄,自然得前去贺喜。
说来他如今还是碧云山庄的奴才,这主子大喜,做奴才的也得恭喜主子。若此刻他还是从前那个只知跟在主子屁股后头转悠的秦二,现下他定是忙着给主子跑腿,替主子办事。整日腆着面皮,陪着笑,这主子高兴了,他秦二就好过了。
再者在庄子里,除了主子,他也就畏惧总管。别的什么人可不在他眼里,他秦二在庄子里可有些名声,虽说这名声不太好,可也没人敢惹他。
秦二回想了从前在庄子里过的日子,又瞧着自个儿如今过着的日子,他虽不明白什么人生道理,却是晓得如今的日子才算是人过的。
碧云山庄大喜,凌霄成亲,那人前去贺喜,他若是跟着下山去,不知庄子里头的人还认不认得他秦二?也不知那少年回庄之后,是不是还在二少爷跟前伺候。他记得那少年虽是稚嫩,可长进得快。原先他还欺辱着少年,后来想与少年讲和,少年起初并非原谅了他,也不知后来怎的就对他起了那心思。
要说那少年真转了性子,那也是喜好漂亮的,怎对着他这丑陋的皮相也动了念头?
秦二一直没寻思出是为何,也只当是少年从前遭了他的欺辱,后来晓得那事是个什么,便想从他身上讨回来。
至今,秦二还是这么寻思的。
除了那少年,秦二心头惦记的,只有一人了。
那是个女人,清丽如月的女人。若说令秦二这辈子头一次心生感激之情的,便是那个女人了,那人叫月娘。
秦二琢磨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将月娘从花楼里接出来,那才算是报答了月娘昔日对他的恩情。
想起了月娘,自然也想起了在月娘身边伺候的桃儿,他确实真心喜欢过那小东西。就是如今………想起桃儿那日在他身子底下………他也这心头也还有些热。
只是怎奈这桃儿瞧不上他,嫌他污秽,嫌他生得不俊俏,也没那风流的姿态。每回见着他,也没给个好脸色。
当日月娘真将桃儿许了他,或许他也不会心头总痒痒,总盼着桃儿到他怀里。也不会那日在街巷里恨不得一口把桃儿给吞了,更不会受断骨之痛了。
秦二还记得当日,这手腕硬生生的给那人折断,那痛楚钻心,叫他喊也喊不出来。
一想到当日断腕之痛,秦二撩起了长袖,瞧着眼下黝黑结实的皮肉。而后另一只手轻触而去,抚摸当日受痛之地,这嘴里只道:“这手腕子养了不少日子………”
不说这手腕子,就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那才是养了好些日子,如今总算有个人样了。
他这身皮肉确实比从前结实了,虽是还黑着,可多了些光泽,比从前顺眼多了。从前那身骨干瘦又污秽,少有干净的时候,这面本就生得不好看,再者面皮又粗糙,自然入不得别个人的眼。他又时常腆着脸讨好主子,做出那副奴才样,这面皮早已扭曲丑陋,更是让人看不得了。
灯火下的秦二一直喃喃自语,想到什么就做个什么,直到他眼前的灯火快熄灭了,他才梳洗梳洗往床里躺去。
躺了床里,他也没阖眼,总盼着那人今夜来寻他,他也好有个机会同那人说道说道,他许是也得跟着下山去。
今日他都听旁人说了,说他们师兄明日不启程,便是后日。
那人好几日没来寻他了,也不知这要下山了,这两日夜里还来不来。他也晓得,前两日他在后山惹了那人不快,这两日那人忙着山下的事宜,这才没功夫搭理他。
秦二本要去寻他的,但转念一想,那人要是不想瞧见他,他这会子寻上门去,只怕那人嫌他碍事,厌烦于他。
今夜异常冷寒,秦二裹了两件衣裳也还觉着被褥里冰凉难忍。
秦二一直没阖眼,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外头凛风更盛,刮得门窗直作响。
秦二听着响动,也不知怎地就想下床去,想将那门窗再关关严实。怎奈他才想起身,忽觉一股寒风袭来,门声轻微响动后,帘帐被人撩了起来,这鼻息间吸着一抹冰寒的异香。
秦二顿时一愣,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知自个儿心头跳动得厉害,气息有些急促了起来。
来人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放下了帘帐,入了床榻。
秦二回过神来时,发现身子热得很,湿汗浸透了衣裳。多日没与身边之人亲近,此时只闻着那人身上的香腻,他就热了身子。
但身子燥热得厉害,皮肉上就渗了汗来,湿热得很。
秦二知身旁之人爱洁净,定是不喜他浑身湿汗,这时候便出了声来,“我洗洗………”
这声儿有些低,也不知身旁的人听没听见,秦二揭开了被褥,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去。摸着黑,秦二拿了冰冷的湿帕仔细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