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童只道:“大少爷与那贵客既是不用这马车,我已禀明了夫人,夫人吩咐我来赶车。”
秦二晓得这几辆马车是为主子准备的,只是有主子没用上,这马车就空着了。现下马车空着,又是陆童赶车,秦二眼里头透着笑。
一会儿已爬上了车,躺了软和舒适的褥子上,将头往那垫上一枕,眼皮子一拉下,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午时,马车停稳了,秦二撩开帘子一看,陆童不在,想来是伺候二少爷和夫人去了。
秦二没急着下车,他晓得陆童会拿吃的来,也不着急。
等了半个时辰后,陆童回来了,撩开车帘就进了车里头。
陆童手里拿着水囊,也拿着一包东西,不知是个什么吃的。
他喉咙伤了,好些东西不能吃,太甜的太辣的太酸的,都不能吃。还不能吃太硬的,不易吞咽,也怕又伤了喉咙里头。
“今日若不能寻到客栈,得在外头过夜,晚些时候再为你煎药。”
秦二正打开陆童递过来的一小包东西,就听了陆童这话,手上一顿,抬起了头。
他秦二从来不是个东西,现今也还不是个东西,要说真待他好的,那只有月娘了。现下似乎又多了一人,只是他秦二倒有些怕了,怕个什么他也不晓得。
陆童出去后,秦二打开了手里布包着的东西,都是松软的糕点。
拿了一块放了嘴里,吃起来既不甜腻,还软和清淡。
他知这是陆童从二少爷或是夫人那儿得来的,至于怎么得的他也猜了几分,只是他竟想不到陆童这青涩少年也学了那些个手段?
车轮又滚动起来了,秦二靠在车里头,嘴里含着清凉的药草,一副懒散之态。
要是别个人见了他这模样,只有厌恶,可他却不自知。
苦涩清凉之味滑了喉咙里,他只觉身子也跟着舒爽了,这时又想起车外的少年。伸手撩开了帘子,只见了少年漆黑顺滑的发,还有少年俊秀挺拔的背脊。
秦二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帘子。
这几日也没歇好,现在得再歇歇。
接着他又阖眼了,这一睡就是下午了,马车也正好停下歇息。
秦二在车里头呆了快一整日,想下车去透透气,可身子已酸痛,腿脚已麻木了。这揉捏了半响,腿脚舒经活血了,他才下了车去。
外头的炎阳微微淡淡,彤红彤红的,不怎么燥热,就是有些刺眼。
秦二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总觉着眼皮还沉着,脸面也紧绷着,若是有清水让他清醒清醒那且是好了。
陆童不在他跟前,别人也不搭理他,自顾吃着喝着,不瞧他一眼。
不论是随行伺候的丫鬟,还是赶车的车夫,还是那些个护卫,都当他秦二是个死物。
秦二嘿嘿一笑,笑得无声无息地,随后往别处走着。
没走几步,忽见了不远处那树下拴着马匹,而后那修长挺俊的身影入了他眼底。
秦二先是一愣,而后转了身去。
不是他还惧怕个什么,就是怕自个儿手脚不听使唤,又撞到那人跟前去。
撞到那人跟前,他也不怕那人杀他,只怕那人身边的大少爷凌霄。
秦二晓得庄主招大少爷回去,可那人怎与大少爷还一同赶路?那人也要去碧云山庄?
他二人骑马而行,竟会在此等候,许是庄主真发怒了,或是庄里真有什么事。大少爷才不敢违逆庄主,听从庄主之言,同二夫人们一道回去。
秦二晓得他二人师承一人,许是幼时就在一块儿习武了,这师兄弟的情谊自不一般。那人又是大少爷凌霄的师兄,纵然凌霄再混蛋,可那人不是还与他在一块儿?
可那人也知凌霄的心思,他待凌霄是兄弟之情,可凌霄那他当女人一般逼迫,他怎就不晓得?
秦二想到此,也有些不甘,还有些憋屈。
就因他秦二是个不相干的人,就因那凌霄是他师弟,所以那凌霄还能呆在他身边,他还容忍凌霄?
秦二又咧嘴笑了,还是笑得无声无息地。
转眼见了远处伺候着二夫人的少年,这心头才舒缓了些,他晓得如今还有这少年真心待他。
秦二心头已舒缓,脚上的步伐就快了,走了远处去,想寻寻溪水。
走了片刻,没寻到溪水,只寻到了山涧小泉。
秦二见四处也无人,脱了衣裳就到了泉水里,身子顿时清凉了。
洗了洗身,又洗了洗面,脑袋里再无什么杂乱迷糊,秦二这才起身去,拿了地上的衣物就穿了起来。
他出来有些时辰了,也该回去了。
秦二着好了衣裳,正系着腰带,怎知这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陆童。
秦二张着嘴,想说个什么,一看陆童的笑面就住嘴了,反正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陆童绕过他,低□去,也洗了洗面,再抬头时,那白皙的面上挂着些水珠。
正顺着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