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小了,外头也散了乌黑的云,瞧着有些亮堂了。
秦二晓得该收拾东西,一会儿还得赶路。
秦二瘸着腿站起身去,收拾着木架子上的衣物,还有一些细软物品,一样一样地收进了包袱里。
才收拾好,外头的雨声就听不着了,这雨许是停歇了。
秦二将收拾好的包袱背了背上,瘸着腿又走到巫重华身旁,才坐下来,就觉那对面的目光叫他有些不自在。
抬头一看,那俊美男子正瞧着他,面上带着点笑。
秦二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来路,但也知定是个大人物,江湖里有这般气度的人在秦二眼里都是个不凡的,也是个不能惹的。
这人生得俊美,着装华丽,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之态。再者身边跟着那么些人,都听他的吩咐办事,这不是个人物又是什么?
他正瞧着自个儿,那眼中虽是有些笑意,可里头藏着什么他也瞧得出来些。
他秦二是个什么东西?从前混在街头,是个地痞,什么下三滥下九流没见过?这低贱下作的,高贵权势的,那些人的眼里头,脸面上露的是什么,虽不能看全,也能看个一二。 所以,哪能不知这俊美男子到底是在看何?
不就是瞧他秦二是个低下之人,肮脏不堪么!
段风云没收回目光,秦二也打量着他,这人确实有副好相貌,有副好身段。看那姿态风流,低声笑言,若是个女子见了定是倾心过去了。只是他眼前的是两个男人,这男人虽是也有与男人的…………可不见得都与男人了。
外头照了彤红的光来,有些艳丽,有些耀眼。
秦二知这会儿真该上路,就等着旁生之人起身了。
只是身旁之人刚起身,那俊美男子便言道:“前方百里外便是宁县,不知巫兄可是也要路经此县?”
秦二听他说宁县,便晓得那是二少爷去的地儿,二少爷现今正在那儿休养。若是这人路经宁县,他定是得跟着,只是去不去别庄寻二少爷,他的好生琢磨琢磨。
“段兄可先行。”
这道冷声疏离又淡漠,叫段风云微蹙了眉宇,似有些不甘。
而后段风云将眼光一转,望着秦二,只道:“巫兄身边之人可是伤得不轻,该得好生医治才是,若是急着赶路,只怕他那腿伤不好………许会落了病根。”
段云风话落,巫重华神色不变,似不在意。
秦二低了头看去,自个儿脚踝肿得老高,那日二少爷命人教训他,这伤是给打的。本也不太重,只是没好生歇着,这伤看着就重了。
秦二看了看脚上的伤,再看了看身旁之人,那人眼底冰冷一片,无丝毫动容。
先前这人给了自个儿药丸,已算好的了,他也不能不知进退,再要个什么。就是这人要急着赶路,那又如何?不就是再受点痛么?
他秦二从前受的苦可不少,这点痛又算什么?
秦二咧嘴一笑,对着段云风言语了一句,说是得赶路了,这天虽停了雨,可再有些时辰就得天黑了。
段云风见他这笑面,甚是难看,哪里能入眼?
丹华公子果真与这等人纠缠一处?若是他人见了,怕也不信。
段云风望了外头一眼,回身对着巫重华道:“巫兄既不与在下同路,在下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段兄先请。”
段风云笑颜道别,最后只说日后再遇,定要与君醉酒方休。
秦二看着人段风云那俊美的笑面,心知这男子与那人确实相识,只不过看似是君子之交,交情淡薄。
然而这男子竟笑着面皮,说是着日后,这日后遇不遇得到谁人晓得?在他看来,这不遇最好。
段云风走后,秦二瘸着腿就要往外头去,才刚踏出一条腿,一只修长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肩头。
“先治伤。”这冷音传了秦二耳中,倒是吓了秦二一跳。
这人几回那药给他,也是给了就不问了,这回注意了他的伤,这是不是还得谢那俊美男子,若不是他提起来,这人哪里能理会他?
秦二坐□来,先脱了鞋,再看看脚上的伤,动手拆了包扎着脚的布条。露出了被草药敷着伤处,皮开肉绽,青紫乌黑,这还得重新上药包扎。
秦二瞧着自个儿的脚,有些脏,便用干净的布擦了擦,可草药敷久了,自然不是擦擦就能干净。
巫重华见他伤处如此,让他取了背上的包袱下来,拿出了他包袱离得药瓶,洒了药在秦二脚踝上。
药粉刚洒尽伤处,秦二赶紧撕下自个儿的灰衣包扎了自个儿的脚,而后穿了鞋。
他这脚有些脏,也不知有味儿没,他是没闻着什么难闻的,兴许是这人的香离近了他。他自个儿就闻不到脚上的味儿了,他闻不到,就怕这人闻了去。
巫重华见他如此心急包脚伤,又心急地穿了鞋往外去,眼眸微动,容色比方才更冷。
出了破庙的秦二,见两匹马还好着,就是淋湿了。将两匹马擦了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