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上的灰衣破烂了好几处,每处都沾着血肉,要想褪下这脏乱的衣裳,还得轻着点,若是重了手劲,那秦二还得再痛些。
那张脸面早已污秽了,眼球乌黑,嘴角沾血,面皮上更是青紫交加,高高肿着。
裤脚下头露出的脚踝也不好,越发红肿,踩一下地面,这剧痛就来了,如针扎一般。
这般狼狈模样,若换做别人定是不敢胡言乱语,只喊着痛。
可现下这人是秦二,那就不同了,即便那脸面脏着,乌发也散乱着,瞧着就觉污秽又丑陋。可秦二还是嚷嚷着些话语,不光是因身子痛,还因了别的。
这陆童什么时候进庄的他可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他也不晓得,只晓得这陆童前两月还是个稚嫩东西。现今就学得会算计人了?今个儿算是着了他的道儿!
这怪得了谁?只能怪他秦二识人不清,倒没看出这小奴还有些心思。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小奴就有动心思了?秦二思来想去,想到了那回他弄了这小奴一回,隔日这小奴就与那几名护卫练拳脚。
这后来嘛………这小奴的性子是有些少年之气了,没那么赧然怕事,渐渐地这胆子就大了,敢与他秦二作对了!
“你倒是何时进的庄子…………谁领你来的?”秦二扯着嘴角,缓慢言说着,那双不怀好意的眼就流连在陆童身上。
陆童也不会回他的话,冷冷睨了他一眼,将他撑起来的身子推了下去。
秦二被他这么一推,后背的伤撞了木板铺成的榻上,只将痛声咽了喉咙里,随后再道:“你他娘的别得意!回了庄………你便知爷爷的手段!”
陆童原本是怕着秦二,这人欺善怕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就是个小人,这般小人自然是远离为好。
但日子一长,小的秦二并无什么大的本事,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讨好主子,阿谀献媚。除此外,也就是个奴,只是为人阴险了点,肮脏了点,是个不折不扣下作之物。
早些时候秦二欺负于他,他怕着秦二,所以不敢惹他。现今二少爷既是看不的秦二,他倒是不必怕他。
陆童还是个稚嫩少年,哪里有秦二那样老练的心思和算计人的手段?也只是告了秦二一状,让秦二吃了点苦头。
可若是他再长成一些,这心思许久深沉得多了,只怕秦二也算记不得他。
秦二见陆童并不理会他,看那张稚嫩的脸面就想起了那夜,这小奴那时候虽反坑得厉害,可还不是给他揍得脸青鼻肿的压在身子底下?
想到此,秦二悄然伸出了手掌,一把紧握了陆童的腰身,而后咧嘴一笑,“这身子可好看着………只比桃儿差了那么一点………若是你再小个几岁………就更白嫩了………”
陆童见此,倒没挣扎,由他摸着,只道:“你莫高兴,二少爷还没绕过你。”
秦二一听,晓知陆童又要说什么了,讪讪一笑,赶紧收回了手爪子。
陆童开始动手了,可不是欺负秦二,就是为他褪□上脏乱的衣,再出去打了盆水来,擦着那皮肉上沾着的污秽尘埃。
秦二就这么躺着,干瘦黝黑的身子比从前差了些,好歹从前身子上还有些肉,虽是不多,也能掐的起来。
现□子上皮肉薄着,又浑身是伤,那些血痕青紫一块一块的,幸而他没被打断筋骨,不然这身子就得废了。
“用这药………”不知秦二从哪里摸出个药瓶子,细长小巧,里头也不知是什么药。
陆童接过那小瓶,打开一看,抬眼问道:“你从何处得的?”
“你甭管爷爷哪里得了药,既是伺候爷爷………爷爷给你药你来抹上便是了。”秦二说起这药,方才的下流气息褪去了一些,也不看陆童,就转了头去。
陆童拿着药,便知是那夜秦二手里的药,不知秦二从何处得的。这药闻着与一般的伤药不同,有些清洌的香。秦二定不会花银子买这等伤药,只是他不说,陆童也无从晓知。
陆童将药洒在那些伤处,手上轻着,抹匀了药粉。顺着秦二那单薄劲瘦的胸膛一路摸着药下来,抹到那细瘦的腰身,手上的动作慢了些。
秦二一瞧陆童慢下了动作,这面上就不好看了,嚷道:“你他娘的不愿伺候爷爷就滚一边去!”
秦二光着身,并不在意什么,都是个男人,有什么好瞧的?再说他秦二这般模样,更是没有那处顺眼,就他本身也觉着不顺眼,这身子没男人气概不说,还越发消瘦了。
陆童的手又开始有动作了,摸到了那腰侧,那腹部,再看那垂软在腿里的,颜色倒没他皮肉这么黝黑。倒是浅着的,只是样子也不大………
秦二瞧见陆童盯着那处,低声笑着,“爷爷可比你强………你别小瞧了爷爷。”
陆童听着他那暗哑不清的声音,半响后移开了眼,将药抹在他的腿上,腿侧内也抹了一些。只是没探进去,随便抹了一下,秦二脚踝伤才重,肿得颇大,这必是要请大夫来瞧了。
为秦二上了药,再给他穿了件单衣,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