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沉溺了那夜,哪里还记得自个儿此刻的处境?手中蓦然抓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如丝滑腻的衣袂。
秦二细细摩挲着指间的滑腻,确实触感深深,这不就是那夜的轻薄么?从他手上溜走的香。
秦二沉溺着,丝毫不知已有人动了杀念,正将手上的衣袂凑到鼻尖轻嗅,遽然间手腕生疼作响。冷汗自他的额头滑下,顿时也清醒了他的脑子。
秦二清醒了神志,再看了手上捏着的衣袂,才晓知自个儿做了何事。
“解药拿来!”这声音低沉冷淡,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可这男人的声儿真是好听,从没听过这么能入耳的。
秦二再次听得这人的话音,不禁又沉醉了,但手腕传来的痛楚提醒了他。此刻他正被人禁锢着,手腕快要断裂了,而他听得的好音色是个男人的嗓音。
男人?秦二愣了愣神,这是个男人?这香是个男人的?
那小六子没哄骗他,当真是个男人!
此时,秦二的面上透了些惨白,惨白过后又透了些青。胸口也剧痛不堪,好似有人狠狠地往上面插了一刀,鲜血直往外淌。
秦二是真的淌血了,嘴里直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了衣襟里。
“公子………不………大侠………绕………饶命………”秦二晓得了,从方才到现在,一直在教训他的就是这男人,有些香的男人。
那人没言语,提起秦二的身子,修长的手往秦二身上摸去。
秦二感到有冰凉滑在身上,细细摸着他的身骨,慢慢游在他的胸口,似乎胸口的灼热痛楚就褪去了,不那么疼痛。
那人在秦二身上摸索了一阵,似乎没找到什么,伸手抬起了秦二的脸,冷声道:“解药在何处?”
秦二听得他的冷音,缓缓朝着上头看去,这一看就不知今夕在何处了。
那人见秦二不回话,扔下秦二,朝远处了小厮走去。
方才秦二不知在小厮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这时那小厮只在地上打滚,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嘶喊。
二楼本来客人不多,因了小厮的笑闹,这人就多了起来。
众人围着那小厮不知该如何,还是掌柜的来得及时,立马叫人将小厮捆绑了起来,不让他再喊叫。
二少爷见秦二被人打了那样,一时也不敢嚣张了,挪动着肥胖的身子就要悄悄离去。却不想他的大哥正候着他,那凌厉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
“拿解药来。”
“大………大哥………解药………解药在庄子里………那奴才屋里兴许有………”二少爷凌宇从来就惧怕凌霄,早前就怕,后来受了家法,又被凌霄关入了祠堂,更是不敢惹凌霄。在庄里能躲就躲,从不敢把自个儿往凌霄跟前送。
那小厮被人捆绑了,本来还在笑闹,而后有一人在他身点了几处穴道,小厮就安静下来。
那人制住了小厮,再回了秦二身边,冷道:“去拿解药来。”
秦二嘴里直念叨什么,耳边有传来那人的话音,秦二想抬头看他,又怕看他。
蓦然地,黝黑的面烧得厉害,连耳廓子也烫了。
秦二喉咙里堵得慌,不知是今日那烈酒烧的,还是喉间的血腥逼的,就是嚷不出声儿来。
“莫急!已有人去寻解药了。”
秦二看着走来的大少爷,仔细地打量那张冷峻的面,这面容是生得好。
都是爹娘给了相貌,怎他凌霄就生得好看,自个儿就生得不好看?
秦二想起了小六子的话,要是有大少爷那般相貌………那般相貌却是生得俊。
秦二越想胸口越痛,猛然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吐了好几口血。
就在他咳得倒在地上时,眼前多了一只手,修长的指尖捏着一粒药丸,那人说了什么秦二没听见。
只是口中的苦涩味散到了喉咙,秦二只知喉咙清凉了许多,似乎能说话。
“多谢………大侠………”秦二因疼痛而扭曲了面,现在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可面太难看,嘴角也流着血水,这一笑起来猥琐又令人生厌。
秦二不知他的笑面令看到的人生厌,旁人看不得他,只露出厌恶的脸色。那人面上倒是没什么神情,眼中冻结着寒霜,无一丝动容。不知是太厌恶秦二了,还是没将秦二放在眼底。
“莫再出现我眼前。”那人只留了一句话,随后那冰洌的香就远离了。
秦二不知那人和大少爷何时离去的,他闻不到那香味时,面前已是无人了。
秦二不是自个儿回碧云山庄的,也无人来接他回去,还是从前在街头一块儿混饭吃的兄弟听得酒楼的事。来看个热闹,见秦二被人丢在酒楼门口,这才招呼了以前的兄弟一块把他抬回了碧云山庄。
秦二从前在庄子里作威作虎,得罪了不少人,没几个是真心待他的。自然了,他也没真心待过别人。
秦二晓得是以前的兄弟抬他回来的,只想好了伤,再去瞧瞧兄弟们。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