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被一盆寒兰吸引,这是一盆素心兰,盈盈碧叶间长颈上开着几朵素白花,其香味没有蕙兰浓烈,却更见清雅;没有春兰清冽,却更显远逸,佟氏想起咏兰的句子:孤高可挹供诗卷,素淡堪移入卧屏。
于是对身后婆子道:“把这盆花一会送到我屋里。”
婆子忙记下,其他书友正在看:。
佟氏在暖房中足待了半个时辰,回卧房时,邵云海已起身,丫鬟正服侍穿衣衫,看见佟氏显出几分焦虑道:“你去那了?”
佟氏盈盈一笑,道:“暖房,看花。”
邵云海略不满,道:“去那里也不说一声,害得我着急。”
佟氏上前,几个丫鬟闪身,佟氏亲手为其系上扣子,撒娇地道:“夫君能不能不说人家,人家今儿心情好。“
邵云海一把抓住她正系扣子的青葱指,道:“方才醒了,见夫人不在身边,我一下子心就掏空了,竟是不好的念头。”
佟氏的手被他握住,邵云海手掌心冰凉,佟氏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头即软软地埋在他胸前,呢喃道:“我会好好的,陪着夫君,那也不去。”
邵云海紧紧把她搂入怀中,双臂箍得死死的,佟氏动弹不得,也就像小猫似地趴在他胸前。
吃过早膳,帧哥和坚哥来上房请安,慧姐也破例一步三摇地来了。
三人请安毕,站立一旁。
邵云海道:“今儿是年十五,晚间北门大街有花灯,我们一家人去热闹热闹。”
帧哥和坚哥听了都很高兴,慧姐兴奋地道:“父亲,街上有热闹何时动身去看,我们早点出门,还能多逛一会。”
邵云海道:“我们家在北门有处房子,不如我们早些过去,在那里用晚膳,坐在楼上就能看见大街,若愿意出去,下楼便是,很方便。”
邵云海又侧头问佟氏道:“夫人的意思?”
佟氏看节下,孩子们都高兴,便道:“就依夫君,早些动身,提早安排人洒扫房屋。”
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日头偏西,佟氏收拾妥了,帧哥和坚哥也穿戴整齐过上房,一家人只有慧姐未到,左等慧姐不来,右等不出来,佟氏命青云去瞧瞧。
青云回来说:“姑娘正梳妆打扮。”
又等了一炷香功夫,慧姐才由丫鬟扶着,娇娆上堂来,慧姐一上来,顿时满室生辉,异香扑鼻,佟氏看去,慧姐一袭桃红锦缎粉紫镶边缕金遍地撒牡丹花长褙子,满头遍插珠翠,桃腮杏眼,以绢掩口,故作扭捏作态。
佟氏被她头上赤金凤钗上镶着的一颗夜明珠刺了下眼,不自在,想大年下的,忍住没说什么。
黄昏时分,邵家一家人就坐轿子去北门大街房子里。
佟氏下轿一看,临街彩楼,楼高上下两层,底层铺子,上面一层是住屋,典型的前店后宅。
自一侧仪门进去,转过粉青照壁,庭院宽敞,正房五间,到底三进,房屋巍峨轩俊,豪华气派,慧姐东瞅瞅西望望道:“爹,这也是咱家的房子。”
邵云海微笑道:“是咱家的,不用拘束,买下这宅子时,本想住在这里,照管生意便宜,可这条街喧闹,住不安生,就空下来。”
慧姐不以为然道:“热闹不好吗?现在住的宅子大是大,未免冷清。”
佟氏还未说什么,帧哥就道:“我们住的宅子好,清净,看书无人打扰。”
一行说着,进了正房。
邵府主子们一到,厅堂中就摆上席面,邵云海先入座,众人方敢跟着坐下,。
丫鬟们在每位主子跟前都摆放着一个炭火铜锅子,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上来一碟碟新鲜的羊肉菜蔬果品,邵云海道:“吃了锅子身子暖和,好出去看花灯,这羊是现杀的,不是本地养的,是北边运送来的,肉质细腻,口感纯正。”
这时,丫鬟们端上几个大金盆,里面盛着蒸熟的大个金红的蟹子,每只都斤把重。
各人的贴身丫鬟手脚利落地剥蟹子,满黄的蟹子只取出蟹黄,雄的只取其两个前腿的洁白的嫩肉,放到主子们跟前的碟子里,其余部分不要,都令撤下去。
这吃法佟氏头一次见,暗道可惜,这样一只蟹子少说也值一两银子,邵府富贵却不禁令她咋舌。
吃了晚膳,备好茶果,邵家人坐在窗子边看楼下景物,楼下花灯初上,人渐次多起来。
慧姐就忍不住要出去。
众人也心思活了,想走出去看热闹,邵云海就带着家人一起都出去。
正月十五,沿街铺面,无不张灯结彩,灯月交辉。赏灯的人如潮涌,那厢搭起戏台,街上开始舞狮子,红男绿女,花团锦簇,四处灯火辉煌,有龙灯、宫灯、纱灯、花蓝灯、龙凤灯、绣球灯、棱角灯、树地灯、礼花灯、上面描绘着人物、花鸟虫鱼、山水楼阁等图案,趣味横生,有四方、六方、八角、圆珠、花篮、方胜、双鱼、葫芦、盘长、艾叶等许多形状不一,无不精致玲珑。
花灯上诗词歌赋,隐有谜语,官府所设奖品上至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