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佟氏那贱人拿来。”
佟氏正倚在廊子上手捧着一本书看,听院外纷杂的脚步声,抬头见吴善保家的带人进来,知道祸事来了。
是祸躲不过,佟氏反倒不那么害怕。
坐着没动。
吴善保家的上前也不行礼,大声道:“太太命姨娘即刻去上房,不得有误。”
吴善保家的看她坐着没动,使了个眼色,家下婆子丫鬟就要上前拉扯,佟氏肃色道:“慢着,我自己走。”
说罢,站起身,扯了扯衣角,从容地跟着吴善保家的过上房。
王氏一见佟氏进门,眼里火星子直冒,不由分说,对左右怒喝道:“上家法,把这贱人给我拉出去打五十板子。”
五六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扭住佟氏,佟氏知道今儿这场打是不能免,可还不甘心,大声道:“休得无礼!我有话跟太太说”
众婆子停住手,拿眼看着王氏,王氏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佟氏面无惧色,傲然道:“我堂堂贾府三房的妾,没作奸犯科,太太因何打我?”
王氏咬着银牙,牙缝里挤出,“你助女私逃,犯了祖宗的家法。”
佟氏冷笑道:“惠姐为何要逃,太太最清楚,何用我多说,你是欲加之罪。”
王氏眼神像刀子,恶狠狠地道:“废话少说,我今儿就要家法上你的身。”
佟氏事到如今怕也没用,正视着她道:“你就不怕三爷回来怪罪?”
王氏冷笑道:“三爷回来又能把我怎样?难不成为了你个贱人母女把我休了,即便把我休了,今个我也要先打死你。”
话分两头,却说,佟大爷惦记妹子,看贾家神神秘秘的,越发不放心,次日早,便套车去贾府。
到了贾府门首,让小厮往里传报,小厮进去往内宅通传,佟大爷左等没消息右等没动静,佟大爷着急,在大门外来回踱步。
他不知小厮传进话去,到了三房,太太的贴身丫鬟仲夏看太太正气头上,那还敢回,就告诉人出去说佟姨娘出门去了。
那门上小厮认识佟大爷,佟大爷时常看妹子,或多或少给些酒钱,因此都很客气,出来道:“佟大爷,三房下人说佟姨娘出门去了。”
佟大爷心思缜密,一想昨儿来接惠姐说她母亲病了,怎么今个又出门了,更加怀疑,心急,就道:“我自己进去找太太。”
家人拦着,佟大爷甚也不顾,硬是往里闯,家人知道是佟姨娘兄长,不敢太过得罪,何况得过好处,就也为难,不好撕破脸,硬赶他出去。
这里正吵嚷着,正巧老太太的陪房单家的从外回来,见一群人吵吵嚷嚷,分开众人,一看认识,是佟家大爷,忙喝退了小厮,和颜悦色地问:“佟家舅爷,敢问何事在此吵闹?”
佟大爷认识单家的,知道单家的在贾府有些脸面,就抱拳恭敬地道:“在下来看妹子,府里下人们拦着,不让进去。”
单家的朝门上小厮方才拉扯佟大爷的道:“怎么亲戚都不认了?”
一个小厮苦着脸道:“不是小的们不认,是里面传出话来,说佟姨娘没在府上。”
单家的皱眉看佟大爷,心想,这人太无理,不满地道:“佟家舅爷,既是令妹不在府上,就不该在此搅闹。”
佟大爷知道单家的不能得罪,就又抱拳拱手,尽力分说道:“昨儿贵府三太太派人去我家说找惠甥女,又说她母亲病了,在下不明白,既是病了,怎么还出门去了,在说甥女去那里了?”
单家的是何等精明,一听不对,就道:“佟舅爷先去前厅等候,待我回了老太太在做道理。”
佟大爷想贾家老太太是明白人,就安心等在厅上。
在说单家的回到上房,老太太正和二房的芸姐聊着闲磕,祖孙俩其乐融融,单家的摆手挥退众人。
方道:“老太太,老奴才从外面回来,见佟姨娘的兄长在门首吵闹,老奴问了缘由,说不让见她妹子,还说惠姑娘不知跑那去了,也没在府里?”
老太太听了,不免生疑,一想王氏,不觉蹙眉。
道:“你去三房把佟姨娘找来,就说我要见她,我就不信三媳妇敢拦着也不让我见。”
单家的就去三房,没进三房院子,就听里面吵嚷声,单家的知道有事,对惠姐的事也有耳闻,只是不知惠姐离家,三房上下瞒得一丝风不漏。
遂紧走几步进了院子,就看家下婆子丫鬟把佟氏按倒在一长条凳子上,两个腰身粗壮的婆子手持大板子,气势汹汹,佟氏挣扎,嘴里大声叫嚷:“以下犯上,不怕三爷回来剥了你们这帮奴才的皮。”
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婆子,咧着大嘴道:“姨娘只怕等不到爷回来。”
几个下人按住佟氏,佟氏动弹不得,那俩个婆子高举起板子,正要打,单家的想这一板子下去,佟氏细皮嫩肉的,那能禁得住,忙大喊一声:“住手!”
下人们一看是单大娘,都傻眼了,忙去回太太。
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