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万淇和霍舒曾经说过的话,他们都说,白大哥和唐渊是不一样的。
那时怎么就忽略了万淇脸上那么显而易见的担忧,还有霍舒明显气急败坏的态度呢?
脑袋像忽然被醍醐灌顶了一样,心前所未有的冷的同时,我却也明白了他们话中未尽的意思。
或许他们早就明了,我和唐渊早晚会无疾而终,无论是他拒绝我,还是我们真的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虽然失忆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单从后来从唐渊身上看到的种种,也能明白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骨子里那种根深蒂固的对于感情的洁癖和苛求,也早晚会让我们分开,甚至或许,我的亲人们会主动帮我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大哥却完全不同。
这个人对我有种毫无缘由的吸引,我对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不经意间的笑容,他的一切一切都生不出丝毫抵抗,只能让自己一天比一天越陷越深。
我喜欢他。
却也才刚刚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白家家主,更是白家唯一的儿子。
白家的延续需要他。
他或许也需要一个真正完整的家庭,有温柔美丽的妻子,也有像郑宝贝一样乖巧可爱的孩子。
他会是个慈父。
而这一切,我都没办法给他。
一开始想这些,原本从未想过的其他可能,就也都跟着一股脑地涌进了脑子里。
以前怎么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我们终究会在一起呢。
就算白大哥以后真的喜欢上我,陆家和白家,也或许根本不可能允许我们在一起。
对于白家那位卧床多年的女主人,虽然只短暂地接触过那么一次,我却丝毫不敢轻视她对白大哥的影响力,也不会真的像外界大多数人那样,已经渐渐遗忘那个女人曾经究竟用怎样冷酷的手段,让白家在失去男主人后,仍旧稳稳立于上流社会顶端。
我对她并不了解,却也能明白,她几乎是在用生命,守护着白家的一切。
她不会允许她唯一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以白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影响力,根本容不得有这种丑闻。
我也舍不得……让白大哥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明明只是单纯地喜欢他这个人,想要和他在一起,却原来并不只是他也喜欢我就可以了这么简单。
我们之间,存在的阻力原来那么多。
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蓦然意识到这点,我的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眼眶也猛地热了起来,几乎立刻就要有什么汹涌而出。
我甚至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立刻转身下了躺椅,在沙滩上拔足狂奔,在没入湛蓝海水中的那一刻,几乎在水底哭出声来。
我觉得我要疯了,心疼得要疯了。
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个几乎注定了的结果,似乎把我的灵魂和身体都撕裂了,灵魂在不能自抑地痛哭流涕,身体却只能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掩人耳目。
我这才明白,原来我对白大哥的感情,竟然已经病入膏肓到了这种程度。
……
被霍舒和万淇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扑腾得正欢的两个人毫不留情地嘲笑我那比三岁孩子都不如的跳水方式。
我狠狠抹着不停滴水的头发和眼睛,大笑着在海面上猛拍了几下,溅得他们两个一头一脸的海水,然后三个人立刻笑骂着闹成一团。
在祸水东引地把橡皮艇上的郑景仁也扑腾下海后,我揉了揉笑得泛酸的脸,看着大海尽头火红的落日,微微扯了扯唇角。
原来,再想笑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群星开始在头顶闪烁的时候,我们这群人开始在海边开篝火晚会。
既然是在海边,自然要吃最新鲜的海产。
这里的大厨显然很擅长料理海鲜,只一会儿的功夫,浓郁的鲜香就在这一小块范围内飘荡开来。
霍舒和万淇已经把烧烤架子支了起来,我和陶乐迅速占据有利地形,任由他们两个大吼鹊巢鸠占,死活不让地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气急败坏地在对面又支起两个架子,然后气哼哼地把各种海产一溜烟地摊在架子上开烤。
小小带着郑宝贝,在小孩软糯糯的声音中,挨个给他科普这个海鲜叫什么,那个海鲜哪比较好吃,一会儿一定要帮小小姐姐从谁那卖萌抢到哪些好吃的……
郑景仁则还是一副大爷样,穿着花裤衩躺在躺椅上等着大厨们伺候,看着就让人觉得牙痒。
“明远,你和白先生闹别扭了?”正给烤得滋滋作响的鱿鱼翻个身,耳边就听到陶乐有些随意地问道。
我的手顿了顿,在鱿鱼上又撒了些盐后,才摇了摇头,“没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你这一晚上,连那边煲汤的厨师都看了四五遍,却连一次都没看白先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