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残破的房子,住的正是已经疯了的姜妃娘娘。
姜九娘一跨入殿门,看到床上坐着的瘦削妇人,那头发是如此的白,那背影是如此的单薄,那“依依呀呀”在唱的歌谣是如此的让人鼻子发酸。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猛然扑到妇人跟前,哭道,“姐姐,妹妹九娘来看你了。”
自从姜妃娘娘的儿子被人抢走以后,她就变成了时疯时癫的模样,身边也只有傻女一人服侍。常常吃饭的时候扔了碗筷,或者有上顿没下顿。身上穿着的衣服也非常脏,上面沾满了未擦掉的饭粒,菜汤,臭气熏天。她听闻有人喊她,只怔怔的抬起头,看到跪在她面前的姜九娘,流着口水道,“你是谁?你是九娘?九娘,真的是你吗?九娘,都是因为你,皇上才不要我的,才不要我的儿子的。可怜我的孩儿,出生不过一天,就被狗咬走了啊。皇上皇上,你一定要替我做主,杀了玉香妃。”
姜妃娘娘说着,突然从床上快速起身,猛烈扑向姜九娘,掐着她的脖子,喝道,“皇上皇上,一切都是玉香妃搞的鬼,臣妾已经捉住她了,皇上您快治她的罪。”
姜妃娘娘的手劲奇大,硬是把姜九娘的脖子卡的死死的,让姜九娘怎么拉,都拉扯不开。不一会儿,姜九娘就觉得呼吸困难,嘴巴大张,濒临被掐死的边缘。
“寅月,救命。”姜九娘看着严寅月,眼中满是期盼。她相信,既然严寅月让她夺皇位,自然是不希望她死去的。
严寅月待姜九娘开始翻白眼,才拂袖道,“姜妃放开。”
原本已经陷入疯狂的姜妃娘娘,好似突然清醒过来,放开自己的手,怔怔的,突然抱着姜九娘痛哭起来,“九娘,九娘,他们抢走了我的儿子,抢走了我的儿子,那是我的命根子啊。”
姜九娘拍着姜妃的后背,只觉触手咯人。她安慰着,带泪的眼中满是仇恨,直接盯着严寅月,“皇上真是欺人太甚,寅月,你说吧,我要如何做才好。”
严寅月轻嘘,面色沉沉道,“姜九娘,你说错了。不是我让你怎么做,而你是想怎么做。好了,我要出去成亲了。对了,姜九娘,修真界可是有明文规定,修真者不得随意取凡人性命,你要切记。”
“九娘谢过寅月指点。” 姜九娘放开姜妃,起身行礼。夏日透过破窗,照在她那发紫的脖间,映着她的笑容,无端端的让人发惨。
姜妃在此时,才看到严寅月,想起那一年的情景,忙不迭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仙人,仙人。”
严寅月转身就走,她相信凭姜九娘的能力,要夺下皇位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把姜妃的儿子寻找出来。
“小月,你怎么来这里了?衣服也没有换过?慈政,你是如何办事的?”严寅月行走在小径间,正在回房间途中,在半路就被吴盐给堵了。
不知为何,吴盐的心头总觉得空落落的,应酬了几位修真界的道友,怎么也无法压下那种感觉,招了依芽询问严寅月的情况。得知严寅月并不在房间,一听之下,他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抛下一干道友,出来寻找。此时,他万心庆幸,幸好他出来了,不然吉时已到,新娘还不知道在哪里。
“我瞧风景呢。”严寅月把话题淡淡的揭过,绕过一干人等,回房间换衣服,装扮自己。
水星历六月初六,宜移徙,栽种,裁衣,纳采问名,嫁娶,出行,纳畜,求嗣,沐浴。酉时三刻,装扮一新的严寅月和吴盐站于丕德国乾华殿,正式举行结为道侣的仪式。
南街的百姓们,看到从乾华殿方向传来的鞭袍声,纷纷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