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鸡毛之仇还要闹上一闹,更何况灭门之恨。
严寅月柔柔的声音,轻诉着事情的经过,飘忽如羽毛,仿佛说的是不相识的人的故事,但却让周围几人无端的生出了恐惧,仿佛他们也正在经历着这种伤痛,在这片伤痛中沉浮,上下扑腾,险而被淹。
昌余抹着眼睛,拉着陵哲的手道,“师兄,你听到了吗?这位小修士的家世真悲惨。”
陵哲的眼睛也红红的,握着鱼佩饰物的手紧绷着,他说道,“师弟,我听到了。早知道我就割那人几刀,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对对,我们去的太晚了。”昌余连声赞同。
就连葱紫也抹起了眼泪,声音哽咽道,“妖女,原来你这么惨,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严寅月听着葱紫三人语带同情的话语,内心涌起一阵欣喜,不由的朝躺在地上的岸幼眨了眨眼。如果没有它,她说的话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她突然扫视到站在一旁的秦疏朗,只有他眼带微笑,一直盯着她。见到她看过去,这位秦师叔甚至极其隐晦的抖抖眉毛。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她觉得凭刚才的表现,他应该不会突然跟身后的那位前辈突然好了吧?
想到这里,她紧紧凝视着秦疏朗,看他会做出什么动作。却只见秦疏朗一直站在那儿,未动未说话。想来,他应该是不会乱插话的吧。
严寅月放下心来,突然拔高声音道,“前辈,您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没有,你做的对。”陵哲和昌余互相对望一眼。同时回答道。
葱紫也软了声音,“虽然我辈修真之人不理凡尘之事,但被欺辱至头上,那样杀了他们反倒是便宜了他们。照我说,应该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放进大锅煮个三天三夜,然后磨碎了喂狗吃。”
说到后来,葱紫咬牙彻齿,仿佛受到灭门家恨的不是严寅月。反尔是她葱紫。
陵哲和昌余又后退了一步,虽然这时候的葱紫非常有人情味,但还是让他们害怕。
只有秦疏朗依旧站在那里。玩味的看着严寅月和葱紫。
严寅月泣不成声,“前辈,谢谢您能认同我,您真是个好人。”
“真是苦了你了。”葱紫突然放开卡在严寅月脖子间的手,抱住她。安慰道,“妖女你别伤心了,大仇得报,你应该开心才对。”
严寅月一被葱紫放开,身体又禁不住旋转起来,在墨玉的地板上滑出一道又一道的圆圈。
葱紫的反应奇快。严寅月刚滑出她的怀抱,她的双手就已经伸出去,要抓严寅月。
秦疏朗的速度更快。人如闪电般,迅即飘来,扯过严寅月一带,已经把这小姑娘甩在他的身后。
葱紫的双手没有扯到严寅月,却直接摸上了秦疏朗的胸口。触手硬实。冰冷。她一触之下,犹如被针扎到了似的。吓的后退了好几步。随即看到秦疏朗把严寅月护在身后,防她像防坏人,她怒了起来,一指秦疏朗道,“秦师弟,你让开。”
“师姐,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弟子一定照办。”
“你走开,把妖女还给我。”葱紫感动过后,就是深深的震怒。好个妖女,竟然对她下幻术,让她波澜不动的心神为之动摇,当真厉害。如果今天不把这妖女除去,日后定是个祸害。
“师姐,你在讲冷笑话吗?”秦疏朗后退几步,拉住严寅月的手臂,迅速的扫视了几眼,发现这小姑娘除了神色凄凉以外,倒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不由放下心来,对着葱紫呵呵一笑,“师姐,弟子早已说过。弟子和寅月私交不错,希望师姐能放了寅月。”
“不可能。秦师弟,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的师姐。听师姐的话,把人交给我。”
“一粒驻颜丹。”
“什么?”葱紫愣住,还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天玄宗上至宗主,下至扫门弟子,都知道秦疏朗不仅是个炼丹大师,更是个吝啬鬼。要从他的手里购得一枚丹药,那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是她,也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在这位秦师弟身边呆上一段时间,购买丹药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但现在,这位秦师弟为了救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的一名小女修,情愿拿出一粒驻颜丹。
这是何等的情谊啊!
葱紫想到这里,忽然看到在秦疏朗身后,不断旋转跳舞的严寅月。极其平淡的面容,极其平坦的身材,为何这么不起眼的小女修竟然虏获了堂堂六大门派的弟子?
“二枚驻颜丹。”秦疏朗一直留意着葱紫的目光,见她久久沉吟不语,又紧盯着他的身后不放。想了想,决定提高诱惑。
“什么?”葱紫不自觉得又是一声惊叫,但随后,她笑了起来,轻移莲步,来到秦疏朗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甚至伸出手弹了弹他的胸口,“秦师弟,你这是英雄气短吗?天玄宗的弟子都知道秦师弟的丹药,有价无市。可是今天却为了个妖女,随随便便的就扔出去好几枚,当真是大手笔呢。看了,真叫人喜欢。可是师姐我很不喜欢,很嫉妒,很不愿意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