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和高个子见了,也像受了启发一样,整了整衣冠各自拿出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围着官皮箱手舞足蹈、跳上跳下地比划起来最新章节。一时间大厅里群道乱舞,念咒声此起彼伏,景象煞是有趣。
只见又唱又跳了几个来回之后老道士一手挥动桃木剑,一手挥动黄巾旗,大声喝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拿着令旗“呼啦哗啦”挥了几十下之后,又拿起一罐香灰开始撒起来,一时间满屋子尘灰飞扬……
直到将所带的法器全都用上一遍之后,终于,三人停下来,各执一柄桃木剑慢慢靠近官皮箱,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一番之后,大概是达成了要开一起开,要死一起死的共识,三人齐齐把桃木剑伸向了官皮箱。
黑胡子站在中间,看准了一张紫色的符咒,这张符咒比其他的都长,正好打横斜斜贴在两扇柜门中间,封住了两扇柜门,上去就要揭。
“住手!”
是的,是我,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没办法继续坐视不理,忍无可忍、不能再忍地扑上去,整个人扑到柜子上,用身体将大半个柜子死死抱住!
这一突然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三个道士反而退后了两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能碰!”我竭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紧紧护住符咒。大概是因为激动,我的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
“不能碰,为什么?”龙微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
“这这这里面的东西很厉害,要是放出来,会会会会死人的!”我又气又急,舌头都不灵活了。没错,首当其冲受害的肯定是特殊体质的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就就凭这些符!要不是很厉害的东西用得贴这么多符吗?!”“在我看来不过是几张涂鸦罢了,”龙微雨绕到柜子背面,我没护住的地方随手撕下一张:“你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那不一样,你懂个屁!”我又急又气外加又怕又恼:“其他的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可是这一张、这一张不一样!这一张(就我护住的、黑胡子想去揭的紫色那张)是是是御用阴阳师特制最高级别的封印符,是绝对不能撕的禁忌之符!”
“御用阴阳师?绝对不能撕的禁忌之符?”龙微雨蹲到我跟前问:“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我不管,总之不能撕就是不能撕!”我更用力地抱紧柜子,尽管非常不情愿,不过要是不把紫色符的严重性说清楚,说服龙微雨打消动柜子的念头,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和道家黄底红字不一样,阴阳师的符咒分为黄绿蓝红紫五色,既不代表五行金木水火土,也不代表各种用途,而是划分法力级别高低之用,让后人即使没有看到内容也能对危险的大小一目了然。
最高级别的就是紫色,只有御用或是同等级的阴阳师才能用的符,是绝对不能碰的禁忌之符,所以说柜子里面一定是封印了很厉害的东西!要是在这里打开了,大家都会没命的!”
“符咒分色还是第一次听闻,说得倒也头头是道”龙微雨似乎有些动摇了:“□你确定自己所说的话不是信口开河瞎编出来的?”
“鬼才有心情跟你瞎编!”我怒了:“你没吃过回转寿司吗?小日本的碟子分色定价就是跟我们学的!”
“有意思有意思”龙微雨眉开眼笑,十分高兴:“这样说来里面的东西我就更非看不可了”示意手下把我拉开。
什么!枉费我说了那么多,结果还是难逃一劫!于是,我被硬生生地从柜子上拖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揭下禁忌之符。所有碍事的符咒都被撕下,接下来就是见证毁灭的时刻……
“嘶……”柜门尚未打开,就已经有黑色的气体像瓦斯一样从缝隙中漏了出来,先是一丝一丝的,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像章鱼吐墨一样的景象,黑色的气体源源不绝地冒出来!柜子随之整体剧烈晃动起来!
“打开”龙微雨命令道。
老道士被逼向前,颤颤悠悠地用桃木剑拨开柜门。
“嗙——!”
在柜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也许只是零点零零一秒的刹那,一团黑色的气体以光速冲了出来,正正进入老道士的身体!肉眼凡胎都能看见,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妖孽啊!我和在场的很多人一样,吓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下一秒老道士开始狂笑起来!笑得惊天动地、不、应该说是鬼哭神嚎,既像笑又像嚎,既像哭又像吼,声音回荡在大厅之内,听得人人不寒而栗、腿脚发软,屋外鸟雀闻声而起,屋内老鼠闻声而逃。
“睡了个好觉”老道士伸了伸腰,开口说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什么时候?世界末日!人生终点啊!
看到老道士身上的变化之后我的心彻底凉了,他的发髻因为刚才冲击的缘故已经散开,灰白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皮肤是惨无血色的死白,两只眼睛放着妖光,整个人像烈日下的雪糕一样,在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