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怜溪乃崔家嫡女,父母亲俱在,传言是病死的,莫不是还有什么难说的隐情?
灯影闪烁,苏云筝心头疑云升腾,但这事,看着丈夫难以开口,她也不想逼迫于他。
“罢了!咱们用饭吧!”
苏云筝打岔用意明显,凌逸逍只感到更为熨帖,并没有再去深究。
实在不是他存心想瞒着,只这事真的不好开口,难不成让他亲口跟妻子叙述他原来的未婚妻是怎样的惨死?女儿家最为重要的便是名节,崔怜溪人已然故去,这一切都当随着她的逝去而消散,以后再有人提及,便只是她的美好跟淡然。
一口气堵在咽喉处,苏云筝不想让他察觉自己还在跟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计较什么,淡扫过去,他依旧没有关注到自己的神色,随即缓了口气,走到大堂内吩咐下去准备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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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园内,平宁侯俨然与儿子两个做派,将他所知道的大略给妻子讲了一遍。
“苦了怜溪那孩子了!”
眼中酸涩不已,程氏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些年她听过多少人家的内宅**,像崔家这么乱的,真真是稀罕的厉害。更有她曾经认知的儿媳,经历了被亲兄长施暴这样悲惨的遭遇,想着她就忍不住心疼。
崔怜溪虽然是崔氏设计造成的施氏应下婚约的假象,却也是平宁侯跟程氏都认可的,否则,任凭崔家说破嘴皮,崔氏如何胡搅蛮缠,平宁侯府也不是没有办法毁了这荒唐的婚约。
因而,没有跟曾经的准儿媳有过太多接触的平宁侯听闻如此消息没有过多感觉。仅仅是皱了皱眉头,对崔家的紊乱表示了心底的厌恶。而程氏是实打实的,为了那个引人怜爱的孩子可惜,在心里也有几分自责,生前没能照顾好她,死后也没能替她伸冤。
第二天,见着儿媳,程氏话里话外带着崔家,隐隐约约提到崔十一和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弟。
苏云筝对此不能说毫不知情,昨晚凌逸逍后来只提及了他将他们安排到一个朋友那里。
“娘。十一我们会安排好的!”婆母如此,苏云筝也知道她宽厚,心里也没有责怪。只不知崔家究竟发生何事导致现今状况,不由地猜测。
见儿媳如此乖巧,程氏脸上现出了笑意,又慎重地补上两句,“上京以后再没有崔家了。只希望以后十一他们能平安度日吧!”
是希望我不要介意吧!苏云筝明白程氏话里透出的安抚,无非让她不要介意凌逸逍插手崔家的事。
苏云筝自问不是恶人,对一个以后要抚育幼弟的孤女,她做不出斤斤计较。
回到房间后,思量许久,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见一见崔十一。
等到夜晚凌逸逍回来,换了衣裳后开口便是,“十一想在临走之前见你一面。”
“好!”苏云筝斩钉截铁地应下。手里抱着已经安然入睡的儿子停止了轻轻的晃悠,眼神飘向了墙角。
这叫不谋而合吗?还是临门踢一脚?
在凌逸逍转身梳洗的时候,苏云筝玩味地勾起嘴角,崔十一,你要见我做什么呢?
上元节这天。吃过午饭后,睡了一通午觉。苏云筝便随着凌逸逍坐着马车出了城。
同样的地界,不同的人,再次来到月湖畔,苏云筝的心境与当初跟随兄嫂天差地别。
“离上一次来,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苏云筝不由地感叹。这时间,就像是匆匆的流水,稍纵即逝,不知该如何把握。
上一次?月湖是什么地界,凌逸逍自然知晓,姻缘相会的地方,联想自己的妻子当年曾经在这里与他人相见,气闷不已,“你在这里见到谁了?”语气里不乏酸味。
而只顾贪看眼前景色与当初有何不同又陷入几分回忆的苏云筝自然没能意会到。随口便答:“莫大哥跟莫筱娆!”
“莫筱娆现在该是在家里乖乖呆着了吧!”淡淡地开口,凌逸逍没好气地说。敢得罪他媳妇儿,就别想捞着好。
莫筱娆嘛!入门至今未有子息,无故杖毙夫君身边的妾侍,冲撞了公公怀有身孕的通房,还同时得罪了嫡母跟姨娘两位婆婆。这日子真是水生火热,热闹非凡!
苏云筝实在不能理解莫筱娆嫁了人还那么任意妄为的行为,惩罚妾侍何须闹出人命,惹恼婆婆又有何好处?
启南伯子嗣艰难,好不容易通房有了身孕自当万分重视,就是启南伯夫人都会护着那通房,这时候冲撞了那位通房于莫筱娆根本毫无益处。哪怕担心那位生出儿子会被启南伯夫人抱到膝下,也不过是个小于她丈夫二十岁的幼弟,能有多大的威胁。
只能说一句:人蠢到这种地步,没救了!
斜眼瞧见妻子楞楞发呆,凌逸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位莫大哥现在不同当年了!”
随着凌逸逍的话,苏云筝又心思转换。
确实遇到了,只不过场面不甚好看,因着莫筱娆对她莫名的敌意,从见面起就无缘无故地发起攻击。而莫严曦,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