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侯府对苏云筝这个孙女的关心,是远比不上嫡长孙女苏云琦的。这次,文氏连同苏老爷,都有些被伤到了。
像上回,苏云琦想和离,苏府是出人又出力,连她再婚的亲事都是由文氏亲自相看的。
现在苏云筝有事,苏老爷亲去承平侯府,承平侯都只是劝诫儿子要忍耐。文氏见到婆婆,也就被安慰了几句,之后就是承平侯夫人派人前来问候一回。承平侯世子跟张氏更不要提出主意了,连人都没见着。
最有良心的要数苏云琦姐弟了。愧疚的苏云琦曾亲自到苏府,提议让苏云筝出去避一避,过两年直接回来议了亲,就成亲。这个据说是大门不出,偶尔迈个二门的苏闻理想出来的。这算是个主意,就是苏云筝必须就这么忍气吞声,憋屈着,文氏跟苏老爷都不愿意女儿白白受了委屈。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苏老爷从来认得清这一点。可怜的是,人家都偏袒小儿子,偏偏苏老爷遇到的是一对偏爱大儿子的爹娘。
承平侯夫妇,世子夫妇,他们都认为苏家不足以与礼部尚书府、宫中的淑妃、寿王府以及促成这件婚事的云帝对抗。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把对立的那一方,想象得过于强大。而忘记了,文家是实打实的保皇党,苏云筝受委屈实则也打了苏府、承平侯府和文家的脸。
苏云筝别的没啥感觉,就是觉得上帝没有给苏闻理一个好的身体,给他开了扇窗户是有一颗聪慧的脑袋。而最大的惊奇是,跟自己一直攀比的苏云珈,居然没来苏府炫耀一番。后来转头一想,苏云筝知道症结所在了,关系自己的流言让苏云珈议亲的脚步滞后了。
傍晚。天边布满大片火一般的晚霞,苏老爷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赶回了府。
这一天累得,文氏身心俱疲!她早早的就卧在榻上休息,听闻老爷回来了,赶紧地整理衣服,梳妆。
带着满面红光的苏老爷到娴华院时,文氏刚好赶得及出来迎接。
“你怎么出来啦?”苏老爷心疼妻子最近劳神费力,扶着老妻,进了内间里。
净面后,苏老爷打发了在屋里服侍的出去了。坐下喝着茶,神神秘秘地卖起了关子:“你猜有什么好事?”
苏老爷今天回来,一改往日的颓废。文氏就猜到有好事发生。
又想起今天上午的闹剧,文氏怕苏老爷空欢喜,沉着声说:“老爷,今天莫二公子来提亲了……”
没等她说完,苏老爷果断地打断了。“这些我都知道。”想起这个月来的烦心事,苏老爷走过去将坐在榻上的文氏搂进怀里,喃喃地说:“没事了,都没事了!”
文氏心头一紧,轻垂眼睑,泪。就悄无声息得逃脱了眼眶,滴落。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文氏用手帕将泪擦干了。还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坐正了身子,文氏露出了微笑问道:“老爷,你还没说有什么好事呢?”
苏老爷眼神闪动,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今天岳父透话给我。说准备明天接旨。”
爹的意思是,筝儿的事。皇上会给一个公道?文氏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岳父透了一句:平宁侯今日觐见过圣上。”苏老爷再爆出消息时,面色沉静如水。
平宁侯?此人谨言慎行,据闻亦是审时度势中的好手,除了支持圣上的路子坚定,其余从没被人抓到手。所谓滑不溜秋,泥鳅是也。
文氏当然不会认为平宁侯回去求旨娶侧室,除此之外,当然就剩下为了儿子这一条了。可是,凌大少爷貌似有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啊!
上京中,一个世家子弟要想出头,不容易,名声臭的倒很简单!凌逸逍头顶,最亮的牌子是“克母克妻”,文氏并不迷信,这个算是污点,但更重要的是考虑品行。
凌逸逍的名声除了上头那一点,也并不好听。还有一点就是他时常出入歌舞升平之地,走马,观花之类的事没少干,就是没出什么伤人事件罢了。文氏刚刚升腾的心,顿时又落到了深渊里,是走出一个坑,又掉进一个坑啊!
思维也打着转的苏老爷眼里的担心也止不住,看着老妻蹙起的眉头,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文明侄儿不是跟凌公子关系不错嘛,岳父让咱们不必过于忧虑,说那小子不是那样的人。儿孙自有儿孙福。”
听起来是宽慰之词,文氏知道最主要的是,女儿这婚事一旦定下,就表明圣上为女儿洗刷了这不白之冤。以后,再出门,也不用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旨意一出,还能抗旨不成?
所以苏老爷的话,其实是白说。
不能抗旨不尊,文氏就没有必要将这件事告知苏云筝了。
这个有人欢喜,有人忧愁的夜,注定没有苏云筝这个无事一身轻松的当事人的位置了。
第二天,早朝大殿内,坐于宝座上云帝的与众臣议事完毕即将结束早朝之时,缓缓开了口:“朕派人查实太长寺卿嫡次女曾与金科状元定亲一事实属荒唐之辞,昨日平宁侯觐见,愿为长子求娶,朕心甚喜。太长寺卿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