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屋里就剩下四个人,朱嬷嬷也就直说了:“夫人,五奶奶怀孕已经近三个月了,想来胎也坐稳了,却还是不见她安排人伺候五少爷。”
文三夫人脸色有些愠怒,朱嬷嬷不明就里,还以为是针对黄氏,心里暗喜,脸上也有些得意。又添上几句自以为烧火的话,“年纪轻轻的,也不知体贴丈夫,五少爷怕也是畏惧她不敢开口,真真儿的可怜的紧呐!”
“放肆!”盛怒之下,文三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案上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茶杯虽未粉身粹骨,却也死不瞑目,因为它知道自己有多无辜!
文三夫人身边的两个人扶住她,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又是递水,又是拍背顺气。其实她们都晓得夫人是被朱嬷嬷气的,贸然插手夫人的事儿她们不干,朱嬷嬷自有夫人亲自收拾。
看见文三夫人气的覆着胸口,渐渐地意平了,朱嬷嬷似乎颇为“语重心长”地说:“哎呦,夫人呐,您可别气,年轻人哪有不犯糊涂的啊?咱们教就是了!您看,我那侄女儿……”
“朱嬷嬷!”文三夫人及时的打断了朱嬷嬷话,直到此刻她还能不明白朱嬷嬷今天专程找自己想干什么吗?
“嬷嬷不觉得这事儿你管得似乎有些宽了吗?”文三夫人顿时觉得朱嬷嬷把她当成了傻子。
想让自己给怀孕的媳妇儿找麻烦?塞的对象还是那个看着自己就不喜的朱兰?能求得晔儿答应,她朱氏还会找上自己?想来定是被晔儿拒了,她才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想挑起自己对媳妇儿的不满,借自己的手,给儿子房里塞女人。
也亏得她想得出来,若是个不明事理的婆婆,怕真的被她给绕了进去。可惜了,我就是我。文三夫人讽刺地瞧着眼前的老妇人,她果然是老了,脑子越发不清楚了。
智商再低,朱嬷嬷也不是个傻瓜,此刻她悟了夫人的怒气是对自己。
可惜她以为那是对她插手文晔的房里事不满,三妻四妾哪个男人不想,文家的男人哪里就不一样了?自己之前呆的那家老爷只是个四品官,还有好几房妾侍,通房更是多了去了!
“夫人,我这不是担心晔哥儿嘛!我那侄女儿……”不知进退的朱嬷嬷再次开口还未说完,又被文三夫人打断了。
“朱氏,我是晔儿的娘亲,难道我不关心晔儿?这事儿就不劳你费心呢!你下去吧!”文三夫人面上表现得很平静,云淡风轻之下地涌动是朱嬷嬷所看不见的。
她这番话加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也只是让朱嬷嬷愣怔了一下,文三夫人见到她还未离开,稍一抬手,两个仆妇直接将人架着要出去。
等到朱嬷嬷反应过来,她的力气根本挣脱不了,慌乱之中大叫:“你们要干什么?晔哥儿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夫人,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让你得意的……”
幸好外头的人机灵,一下子逮着块抹布就给塞起来了,朱嬷嬷污秽的言语再也传不进来。
而内室里的文三夫人又靠回迎枕上,扶着额头,脸色明显不及刚才那般,精神有些疲乏了。
身边的心腹想宽宽主子的心:“夫人,你犯不着跟她置气,回头少爷们该心疼了!”
“就是,没见过谁像她一样,一个下人,还敢把手伸得这样长,管到主子的头上!”另一个仆妇应和道,就是府里的大夫人,二夫人也管不到三房少爷的房里事,她一个奶嬷嬷算哪根葱!
“我气什么?我只想看看她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文三夫人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虽然现在她心里有些不适,但是想到朱氏的以后,文三夫人之前被膈应到的感觉消逝得无影无踪。
其实前一年到现在,文三夫人过得相当顺心,大媳妇儿怀上二胎,二儿媳妇娶进门又怀上了孩子。这没几个月二儿子又要下场,考中几乎就是能看得到的事。
偏偏天不遂人愿,就是见不得她过得舒服,朱氏回来了,晔儿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同意住在他们院子里。当年自己弄走她就没想过她还会回来,她也不是怕晔儿知道。但伤了母子之情也不是她所乐意见到的,也就暂时随他了。
再后来见到儿子对待自己没有改变,也没有特别厚待那个朱氏,自己就将悬着的心放下了,想着什么时候把朱氏再弄出去。没多久,黄氏有了身子,文三夫人本来也只是对朱氏有所忌惮,但是她那个侄女儿朱兰也渐渐不省心了,她就开始忧心孙子的安全问题了。
她知道媳妇儿估计也是顾虑着儿子,没有对朱氏的无礼多做计较。该做的做到了,其余也跟自己一样吩咐手下的人悄悄监视着那对姑侄,也逐渐对黄氏更加满意。
文三夫人知道留着朱嬷嬷、朱兰她们姑侄是祸患,她本想自己动手,又怕伤了母子情感,同时还希望儿子能自己发现他以前信任的人的真实模样。所以即使朱氏对儿媳哪怕自己以我自称,举止傲慢,她也忍了。
而现在,她开始渐渐对自己儿媳刮目相看,因为儿子生活在自己的院子里,每天朱氏怎么对待他怀着身孕的妻子,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