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翻阅古籍时,景故渊正好下朝回来,孔公晏跟在他身后,玉钩宫里皆是豆蔻年华的宫女,孔公晏目不斜视却是不停的在捋胡子。伊寒江搁下笔起身迎道,“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外臣要进后宫需得得皇帝和皇后的允许,皇上现在养病后宫是皇后做主,虽以景故渊现在的身份要带个外臣进来虽有些不合礼法倒也没人敢拦,但孔公晏做事按部就班,什么都要合规矩,若没请示过皇后,估计也不敢进来。
想到这里她倒是猜到他的来意了。
景故渊笑道,“爷爷说许久没见你了,想来看一看你。我去换下这朝服,出来再和爷爷谈谈兵部侍郎一职升迁的人选。”深深看她一眼,像是叮嘱般道,“不论是什么事,都好好的说。”
他以为她会怎样,脾气一上来像是当初在湛王府拿着刚炒出锅的菜和孔公晏相互的掷么。她改坐到孔公晏身边的位置,孔公晏嘘寒问暖倒也是关心的开口,“为了皇上的事倒是辛苦你了,自己也要晓得照顾自己的身子,看着你比之前的清瘦不少。”
她摸摸自己的脸,“有么。”
孔公晏点头,“不止是你,还有王爷,从前置身在诗词歌赋里悠闲自得,现在却是突然要插手政事日日五更就要起,就怕他身子吃不消。好在王爷确是有经世之才,从前不入仕当真是浪费了。”
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孔公晏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而后是带了点紧张的捋了胡子,“府里的厨娘有了身孕,我见昂儿他们三个生得机灵可爱,想问问你孕中是吃了什么,也好回去与她说一说。”
也亏得他辛苦了,绞尽脑汁还想了这么一个烂理由。她忍不住要故意闹他,“孩子是你的?”
孔公晏来了气,怒道,“胡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坏人名节。”他都这把岁数了,可从没想过临老再入花丛。
伊寒江道,“不是你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下人,有身孕就有身孕,大不了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也算是主仆一场施了恩德。”
“大夫的医术怎么及得上你的。”
她轻慢的道,“我不是大夫没有仁心仁术。没那么容易请的动给人医治。给皇上看诊我还觉得为难,如今又要我纡尊降贵的给个下人看诊么。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以为在我心里他和一个下人的分量一般平起平坐。”
孔公晏眼角抽了抽。“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问你几句有了身孕吃什么。那厨娘在孔府待了七八年,做事勤勉又不怕吃亏,这么好的人,我也不过是希望来日能母子均安。”他不擅长说谎。许这还是人生中第一回,说得吱吱唔唔的,连三岁孩子怕都骗不过。
伊寒江调侃道,“你成日忙着处理公事还能知道那厨娘做事勤勉不怕吃亏,坦白了吧,我看你是留意人家很久了吧。其实奶奶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要找个人来服侍,我想我爹和叔叔都没意见。至于有个比我儿子还小的叔叔,虽然喊起来难为情了点。但对我和伊北望来说倒也是不成问题。”
孔公晏拍了几案高声道,“都与你说我和那厨娘是清清白白,你嘴巴还是这样不干净,你信不信我……”
她闲闲道,“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你的心疾虽是治好了,可不保证不会复发。”这不是赌咒。而是提醒他要懂得保养自己的身子,又不是二十三十岁了,动怒不适合养生,偏他脾气不好。
孔公晏瞪她道,“还不是被你气的,女孩子家嘴巴也不晓得放干净些。”
“你不是问怀孕时吃什么好么,我告诉你让她吃大麦芽、燕麦、驴肉、兔肉、麻雀肉、茄子、桂圆和西瓜。让她一日三餐的吃,吃足了十月自然有成效。”
孔公晏皱眉,“别的我听不懂,但桂圆那是助火化燥的,怎么能给孕妇吃。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这样忽悠我。”
“你是先忽悠我的,我忽悠回你有什么不对。”嫌弃的口吻道,“我看你以后还是别说谎了,那拙劣的演技,说出去连我都面上无光。”
孔公晏自己也不好意思,“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若是不知道他为孔濂溪而来问,她何必戏弄他。只是他也不用担心,孔濂溪今非昔比,就算他把她今日说的话一字不露的传达了,孔濂溪也未必信,许还是会找御医来求证。“若不是孔濂溪和你说了,你又怎么会大驾光临。”
“那是濂溪来报喜,我见她唉声叹气便一再的追问,她起先还不愿意说,经不住我逼问才都告诉了我。”
伊寒江满嘴讥讽,“那她还真是体贴晓得为人着想。”
孔公晏道,“你和濂溪都是我的孙女,手心是肉手背是肉。不论濂溪做过什么错事她也是幡然悔改了,你能不能……”
她斩钉截铁道,“自己怕来了丢人,倒是把你骗来了。她以为她是哪根葱哪根蒜。你不放心她的胎是要我给她鞍前马后伺候她十个月是么。”
孔公晏皱眉,“你说话何必这么刻薄,不过是让你抽出一点时间给她看看。”
“宫中那么多御医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