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把儿子交给景故渊,使得他得一手抱一个,好在日日有练功力气大了许多,但还是一脸错愕,不晓得她怎么给儿子换裤子只换了一半就不换了。伊寒江道,“我肚子有点疼,得上茅房。”
随意找了借口便是跟着孔濂溪后边出去,孔濂溪虽然出阁但是闺房还保留着,就见她正要进到自己的院落,总管却是闪了出来微微弯着身子似要搭话。孔濂溪虽是没有不耐烦却是急着要换下衣服,匆匆说了几句便进了房,并没留意总管眼底的关怀和落寞,却是尽数落尽伊寒江眼底,春光明媚倒也显得寂寥了。
那年叔在孔家生活了几十年,看着孔濂溪长大成人,只要不是冷情的人,一同生活了这么久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总是有的……她喊道,“年叔。”她上前,却是嗅觉灵敏闻见极为清淡的香味,有些似梅花的清幽的芬芳。
年叔恭敬的弯腰打过招呼,她若无其事的道,“你可是这府里老资历了,既是和我爹也相识,我喊你一声叔叔你也是担得起的,何必学老头子那一套这么多礼。”
年总管道,“尊卑分明相互不得僭越一切才能井井有序,这一点上孔大人并没有说错。”
“你也算是为孔家操劳了几十年了,上一回我爹回来倒是没见到你。”
他一丝不苟的认真回答,“正巧府里的米粮没有了,我去买米,这才错过了。”
伊寒江轻轻一哂,“总不可能买一整日吧。”
年总管笑,“得知大少爷回来,曾偷偷到正厅瞧了一眼,只是看到孔大人一家在享天伦之乐。父子重聚他也不晓得期盼了多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打扰。大少爷这些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如离开时一般的年轻。”
住在山上自个逍遥快活没有烦心事忧愁自然也老得慢些,何况还有外公炼的补药进补,他们伊家人身上流淌过的时间便是显得要比其他人缓慢许多。“老头子虽是食古不化,但对下人倒还算是通人情。年叔成亲了么?”
年总管道,“王妃问这个做什么?我不过是府里卑微的下人,芝麻绿豆的私事并不值得注意。”
伊寒江捉到他言语里的防备,笑道,“我有几瓶养颜的药。想着年总管若是成亲了,便送给你让你拿去哄妻子增进夫妻感情。老头子薪俸不多,又不晓得和其他识趣的官吏看齐。你跟着他估计也是没什么油水,拿一点点银子还要做牛做马的操劳,就当是我私下补偿给你。”
年总管轻吐了一口气,倒是松懈的笑道,“三餐温饱已是很好了。孔大人也从未亏待过下人。婚嫁之事我已不想多想,我已是不惑之年,也不想耽误好姑娘的青春。”
“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人了?”
年总管点头,“是。”他无意与她在这方面话题上周旋,想了想,艰涩的开口。“曾经王妃对我家小姐也是友好疼爱,否则我家小姐自大皇子府上逃回孔家时,王妃也不会有意隐瞒。想方设法为她解决,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反目成仇?”
要喜欢一个人或许是要许多的原因组合起来才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好感,但要讨厌一个人,那是简单不过,任何一个原因。只要想得出来都能成立。非要她总结的话,该是孔濂溪的变化让她不钟意吧。
不是不晓得孔濂溪身上发生过的一切对养在深闺单纯的她来说根本就是晴天霹雳足以像一道雷精准的落在良善这株幼苗上将其烧焦。
只是了解不表示要原谅和无限制的同情。“年叔真是很疼爱濂溪,我突然记起当初她被采花贼掳去,我送她回孔家时,你的关心是那么直接而鲜明才会让我印象深得直到现在还记得。”
而孔濂溪和陆庭淞婚事闹翻了以后,其他人都在紧张着如何善后如何去修补孔陆两家的关系时,年叔最关切的却是孔濂溪的情况,更是想到老头子固执的脾气或许会令孔濂溪此后在家中无法立足,怕她重蹈伊伯彦的覆辙。
年总管先是躲闪了她的眼眸,低声笑道,“我无儿无女,也不怕王妃笑话,我私底下把小姐当作是自己的女儿。”
伊寒江笑,“难怪了。”
“小姐自小就被孔大人严厉的管教,也没有什么闺中朋友,与王妃认识后倒也见她开心过一阵做过自我。可惜那快乐实在是短暂,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如今这样……也有她的可怜。”他低声下气道,“我虽是下人倒也硬着脸皮,求王妃念在你们是堂姐妹,再不喜欢也请手下留情。”
他言辞恳切带了请求,只因为今日贵客临门他还要去监督下人准备,才与她行礼告退。
孔濂溪已是换好了衣裳,一团粉色犹如枝头花开正好,也无奈要叹一句人面全非。伊寒江扬起眼角淡淡瞥去一眼,不想搭理的转身。
孔濂溪柔和道,“真是想不到我们也会到无话可说的时候。”
“你我之前也算不上谈得来,如今无话可说也不觉得惋惜。”
她幽幽的叹息婉转起伏间自怜自伤的楚楚把握得很好,“你有真心相爱的夫婿相濡以沫,也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能陪伴左右,那是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你的幸衬得我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