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书继见她今日心情像是不错,抿了口茶壮胆,道,“寒江,你婶婶中了毒你也是知道的,虽然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些,但还未完全见好。她如今吃喝都在房间里不愿出门见人,这不是办法,不如你去看看或许你有办法让她好的快些。”
她还巴不得秦兰的毒解不完全,一边脸红肿一辈子,就做个钟无艳见不得人呢。“别人好说,婶婶,就让她另请名医吧。”
孔书继劝道,“就不能看在叔叔的份上帮帮她么。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和矛盾,都等她好了再说。”
孔公晏道,“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婶婶,你给她下了毒,现在再找你来给她解毒有什么不对?”
她斜眼瞪去,虽不满老头子和叔叔为秦兰求情,却也高兴秦兰中了毒是恶有恶报。“我敢作敢当,她的毒不是我下的。谁知道她是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人啊。或许有些什么正义之士目光如炬看清她的蛇蝎心肠要替天行道也不一定。”她笑道,“也不知谁人做了这样的好事,我还想知道了以后帮他造一个长生排位早晚三炷香的供着他呢。”
孔公晏斥道,“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还是不知分寸。”
伊寒江坚持立场道,“我这人爱恨分明,她害过我娘也就是我仇人,我没要她的命已经是看在叔叔的份上了,还要我救她以德报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景故渊提议道,“我可以请宫中的御医来为孔夫人看看。”
孔书继见她坚决也强求不得,只能先谢过景故渊的好意,只是心知肚明,毒术不是御医强项。先前颜安看诊时便说这毒无大碍,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也就解了,只是秦兰失了耐心。近来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常在屋里扔东西大吼大叫,连同一屋檐下的孔公晏也受不了了,才不得不开口帮腔的。
又多坐了一会,伊寒江见该说的说了,便要离开了。孔书继奇怪她来也匆匆走也匆匆的,开口想留他们下来用膳,伊寒江摇头,“免了吧,省的你们一天到晚又在我耳边唠叨要我救治我那‘好婶婶’。”
孔公晏起身相送,看着景故渊。“难为了王爷这样温文有礼的人却是娶了这么一个河东狮。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她的无知。”虽是话语里对她诸多的挑剔,关切之情倒也是谁都听得出来。
走到了大门正好见到有官轿停落。景驰拓和孔濂溪由轿里走出与他们正面撞上。孔濂溪见他们俪影成双先是一怔,再落落大方的跟着景驰拓上前打招呼。
“故渊。”景驰拓笑着。好似夺妻的事从没发生过,没有任何事能动摇他们兄弟情谊,他看向伊寒江,“伊姑娘,该是叫声你弟妹了。”
伊寒江笑了笑。看景驰拓自处如故更是能断定他对她半点爱慕之情也无。当初听到他要纳她为妾的消息,她除了极大不爽快之外心里也存着疑惑。她与孔家断了关系,又是异族女子,在这些皇孙贵族眼里也就是空有美色,政治上绝无裨益助力。
这景驰拓又不到对她神魂颠倒为她要生要死的地步,怎么就突然要纳她为妾。真是完全因为她那张脸么?
孔濂溪低头默默盯着自己的脚。不停绞着手里的丝帕,不抬头也就不会看着眼前一双璧人,触景生情。
景驰拓笑道。“中秋佳节想着依礼要来孔家拜会,也就带着濂溪过来了。正好,我与故渊也许久没谈天……”
伊寒江打断他道,“我和故渊就要走了,大皇子不见是孔大人送我们出府么?”
景驰拓笑道。“何必走那么快呢,你们姐妹也许久没见了吧。濂溪嫁入我府中后可是时常在我面前提及你。”
伊寒江不信的看向孔濂溪,轻笑道,“是么。我知道有的场面话是定要说的,只是若是说得太假,就实在是太不高明了。”
景故渊听她说的这么尖锐,宛如一把利剑割破了在场几个人的笑脸,立马赔笑柔声道,“本也想和大哥把酒言欢的,只是府里还有些琐事,总管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是我回去处理。”
景驰拓顺着台阶下道,“故渊你就是心肠太软,若是没本事为主子分忧的,就果断辞退了吧。省的白白养了那群人。”
孔公晏斥责的看向伊寒江,为她的不懂事。然后行礼把景驰拓迎进门。伊寒江转头看着孔濂溪僵直的背,想着也算顺了她的意了,再见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的无礼正好是衬出孔濂溪的识大体。
手心一阵暖意,低头就见景故渊拉着她的手,她道,“你娶我前就知道我什么性子,也不算货不对板。我永远成不了孔濂溪那样,就算不高兴,还是要哑忍。”
景故渊小声道,“你嫁给了我,即便你识大体,百般讨好,大哥也不会对你赞赏有加。”
她笑道,“你倒是知道自己惹人厌了,不亚于我。”她是嚣张得理不饶人。而景故渊,他的万千宠爱位高权重便是最大的错处。树敌不同也就在于先后顺序,她的敌人是后天敌对,而他的敌人,则是伴着他出生的荣华富贵一道来的,注定为了权势要手足相残,这便是所谓的天敌……
用过晚膳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