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精血不受控制,自发的开始调理我的身子。这样的境况与我而言论不得是件好事,拆东墙补西墙,待得身子调理好了,血气亏损,我便会陷入长眠。
山洞之中愈是往里,便愈是冷得迫人,好似汇聚着一股寒气。在这长眠,我指不定再醒不过来了。
没想巧合,前两日方凝好的第二仙灵成了我托命之物,又加之我恢复自治能力实在不错。我想我既赶在体内崩溃,彻底亏损前引得第二仙灵归位,一时半会故还死不透彻。
死不了,想拨个生机,亦不是件易事。两方的折衡,便成了我的苦难,退不得,进不得,兀自挣扎。
好在我身子虚弱至一个境界,周身再无丝毫感觉,只知木然飘忽。试着向洞口挪了几步,除却衣上血红漫得更加可怖之外一切尚好,我锲而不舍,誓要拖出一条蔓延至洞口,醒目的血痕。
血痕的由来有个讲究,那是份与我的救赎,我难得的任性。
那日正值寒冬正冷的时节,梨花小妖唆使我陪她出来瞧北方凡界小妖的祭祀,我以为是一群小妖跪拜几下,而后欢腾热闹的跳些奇异的舞蹈之类。脑中幻想一阵,觉着这事对我而言还稍有些吸引力,便同着她去了。然眼见之时那鲜血淋漓的场景瞧得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素净雪岭绕着不散的血腥,我撑不住了。
梨花小妖挥挥手说,既不爱看,你就爱哪哪去玩会吧。
我深以为然的走了,不及遇见只可爱得紧的雪色小兽,不动声色的将之跟着,它也似丝毫未能察觉般的不来理会我。直至天色要沉,我估摸着要回去了,正转了身,那小兽猛得窜过来。我那时仙力虽浅,对付只凡界的小兽还是手到擒来的,施施然一挥袖欲拍飞它。可袖是挥了,它仍是好好的咬上了我的手臂,牙齿稳妥的嵌入皮肉。
我愕然同它对视良久,愣愣再甩几次手,它仍是咬得牢靠,我这才急了。
正欲伸手掰开它的牙齿,远方雪地传来一声咆哮,震得我一蒙。默默然抬头望去,一只巨型版的雪色小兽扑腾两下,张扬一嘴利齿朝我奔来。权衡之下也不翘这颗无关紧要的小牙齿了,撒腿就往梨花小妖那跑。
我加持仙力跑的专心,以至于那小兽被我晃晕了什么时候自个松嘴了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上气不接下气赶至小妖们的祭祀点时,四周皆空,梨花小妖将我抛了个彻底。空落落的山风吹得我一阵阵的凄凉。
我将之咒念个百来遍,劝慰自己好歹动及筋骨的活动过一回,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无奈之下一路思索着要给商珞的说辞,草草收拾伤口,待着它自发的好全,独自往回赶。
糊弄商珞是件大事,需得我腹稿打上个十来回,修修改改,叫人参考着看看确定并无漏洞才敢给他说。可现在没人能给我提供参考,我需得靠着自己,这担子颇重,我思考起来便尤为的专注,以至于没发觉那伤口奇异得很。叫我这自我治愈的好手,没注意下也让它白白淌了许久的血。
走着走着有点脱力,犯晕。一脚迈出时稍稍晃了下,踢散了些许的积雪,适时我正排演道,我几日未归害你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如这几日换我给你做饭?
扶了扶额,没注意到那丝不适,只觉着这句讨好不大合衬。商珞辟谷已久,又不似我般嘴馋,吃饭一事若非是我拉着他陪我,他吃不吃都无所谓的。
要寻思个不矫揉造作又落到实处的讨好。
斜斜的暮光映在雪上,不期然正落入我眸中,一阵粼粼的忽闪。
我忽觉不对,转身回望,雪地的那端,我来的方向。商珞面色苍白的站与那,映衬着雪地上斑驳零星的血迹,满眸的柔和尽碎,沉寂得如无尽深渊。
那一道殷红的血迹断在我脚边,我吓了一跳,微微苦恼于准备好的说辞又要全然的推翻重来了。
我涩涩的笑了两声,一句,“商珞。”还没来的及唤出,一阵清风微凉,他在眨眼间靠近,将我一把揽进怀中。
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淡淡茶花香萦绕时,他低低在我耳边道,“不限着你,莫再独自乱跑了可好?”像是轻轻的叹息,又似糅杂了许多莫名的情愫,“我会陪着你的,小茶,莫再害我担心了……”
我后来一直将商珞放宽政策这般的好事归结为那一道散得冤枉的血迹上,他那一句话,叫我安心胡闹了千年。
不担忧会是一个人,不担忧惹他恼了他会不理我,遂此时此刻,我画下一道正经的血痕,立下誓言。
我定会寻着你的,商珞,莫要担心了……
爬到洞口时已是日出,凸显出雪地中早已安置好,却没能派上用场的阵图。我却没那个心思再去研究幻衍族人原先打算着用何等的阵法困住墨?,终究不过是虚设之物罢了。
空中飘零的雪花只剩零星的几点,我似梦似醒,倚在洞边,不住想着商珞的种种。就好比我曾思量过的,见着他的那时,要说些什么给他听才好,才能显出我这些年过得不算艰辛。
我也曾想同他细细说说有关墨?的一切,问问他,若是喜欢一个人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