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凉肃然的朝着天帝唤了一句“父君”,沉着道,“现下西方战乱,事态如何暂且不论,只说从无败绩、战神后裔的叶寻君上的守军被动摇了防线,至于求援,一时定然军心不稳。我的夫君慕晔,乃是司掌军权之人,掌权之人亲临必能稳住军心,减少我军的损失。”
若不是诸位的帝君,连墨?皆在场,无论沫凉说什么,依西妃之护短慕晔哪怕有那个职责,也会免去这一有些风险的事情,再者天下谁人不晓慕晔的修为,难得一见的废人,一万四千年的修行也不过刚过中位神。西妃脸色不好,却不敢公然的顶撞什么,只是带着笑颜柔声道,“沫凉,你今日方同晔儿成亲,晔儿在新婚之日就赶往战场,对你实在不公。”
慕晔更是紧张,别说去边界战争之所,只说那地界是一片沙漠荒原,他这样游手好闲,安逸享受的公子又怎受得了。不过天家的血缘委实不错,一个这样的草包却有一张不错的面皮,微微蹙眉时,免了往日的轻浮倒有几分仙姿。
沫凉像是早料到西妃会如此作答,垂目道,“我既嫁到天族来,万事万物都得将天族的事摆作第一,又怎会只顾自己?”眼见西妃无话可说,耐心到了极点,话锋一转退让一步道,“只是夫君前两日受了伤,不便远行,夫妻本是一体,就由我代替夫君去如何?”
沫凉语音刚落,我面前的花枝,花瓣自发散开,飘落地面。
我原想的是借着此事将婚宴拖着,千儿万年的拖下去,慕晔本就行为不端,届时找个漏洞将之甩得一干二净也不甚难的,总之先解了燃眉之急。可沫凉却没那个心思再争论下去了,她的意欲,兵荒马乱的战场陨落一两名近上神修为的人又算什么……
我不知晓她是要寻死还是单纯的想要避开慕晔,总之她现下的状态实在叫我放心不下。
殿上西妃在同天帝私语什么,西海帝君坐得安稳一点没有担心亦没有阻止的意思。其实按着沫凉的性子,说她会做出求死一类偏执的事情,想来是没人会信的,毕竟婚事她自个也应了,但我总觉得不心中安宁,只得眼巴巴的将她瞧着。
正将手中花瓣捻得损坏之时,万漠轩同我传言道,“沫凉向来做主自己的事,平时虽任性了些,却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你莫要担心。”
我觉得讶异,我这么不声不响的瞧着沫凉他也能看出我的担忧出来,无言间,万漠轩又道,“你桌上茶盏倒了,那茶水不烫么?”
垂首所见,蔓延的茶水已然沿着桌边沿滴滴落下,我触着桌边的袖口湿了一片,但因没有触及我的皮肤,我才没觉着烫。伺候的男仙站在我身侧,不知是要提醒我好还是由我发呆好,进退两难着。
我朝他抱歉一笑,“麻烦了。”言罢便起了身,方便他收拾。
我没想到在这紧要的关头,众仙皆屏息凝视,一动不敢动坐着听候殿上诸位尊贵帝君言论之际,我突兀的这么一站,且居于墨?身边的这个位置,就略有些显眼了。殿上天帝注意到我一句发问,“茶昕仙子有什么意见么?”
我正着眼瞧着男仙收拾,听得天帝突然点名,众仙目光齐齐朝这边扫来有些发愣,不知所为何事。
尴尬之时沐易传音提点我,“方才西妃言及要沫凉领军去西方边界一事过于草率,不愿应允。且隐晦提出沫凉之前逃婚之事,怕沫凉故伎重演。”
我心中沉了沉,暗自揉了揉被茶水沾湿的袖口,思索了一会才端出一贯的礼貌微笑道,“回天帝,三殿下司掌战事军力,沫凉殿下既然嫁于三殿下,自是要与殿下分忧的。只是沫凉殿下毕竟初次前往边界战场,与敌方兵戎相见之时双方难免损伤,西妃、天帝放心不下沫凉殿下,那便让茶昕过去守着殿下可好?茶昕本是木生仙,救治医疗一面胜于其他仙者,战争结束之后必当安安稳稳的将沫凉殿下送回天族。”
既然沫凉想去边界晃晃,我虽然担忧她乱来,也只能亲身去守着她,陪她换换心情了。
天帝应允之前特地问了问旁观的墨?,“尊神觉得如何?”
墨?眸中向来的清明,只从容抿一口茶,应了,这事便定了下来。于是指令一下,沫凉一身足可倾城的行头都没退,便急匆匆随着戎装青年走了,出门之前还不忘拽上了我。
我被沫凉手上的力气掐得死死得,挣都挣不掉,连唤几声“沫凉殿下”无果,只好回头望了一回作壁上观,丝毫不挂心的墨?,传言支支吾吾道出了我唯一忧心的事,“师尊,一月之后上交抄写的经书一事……可容我缓一缓?”
可惜沫凉拉着我转了个弯,殿门遮挡我再瞧不见墨?是个什么反应,亦没等到他给我的回话,我甚为焦心。
走了一段路,同戎装青年暂别,由他去调兵,沫凉则同我去换下喜服。
刚刚离开戎装青年,进了一个无人的小院,沫凉单手在发上取了几个发簪下来,顺手一掀便将那粼粼耀着奢靡之光的凤冠取了下来,回眸朝我笑道,“小茶,帮我拿着。”
我下意识的伸了没被她捉住的那手,接住凤冠时手上一沉,略感叹,这东西戴在头上真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