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段长久的净化过程,夜蝶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然收手的那一刻,她似笑非笑的扶一把有些晕眩的我,“有关梦境的记忆尚还在你的灵识之间,不过去了怨念。待得你能自如的控制仙灵,自然就能看见了。”
我稳着身形,含笑道,“多谢仙上相助。”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夜蝶的身影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我走至外厅倒了杯凉茶灌下,没觉得自身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听说怨念沉积在心中,便是滋生心魔的根源所在。心魔之所以会成形,即是因为怨念早先的蛰伏性,有些负面的事物,哪怕是仙灵的自护也察觉不到。
小鬼语带同情的冒了一句话,“我只毁你几张纸,夜蝶仙上却将你所有抄好的经书都烧了,你待怎么办才好?”
我沉默着思索,唉声载道,“许是天将降大道于我罢……”
出了屋门的时候已是午后,我觉得夕梧他虽说是来做客游玩的,但沐易近来忙的很,不一定照顾得到他。且他好歹算是个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我怎么也不该留他一个人在外院,应当适时的去看他两眼才是。
一路闲晃的走至外院的大殿前,小鬼忽然出声道,“你莫不是自暴自弃了,居然还腾出时间闲逛?”
我愿意腾出时间,乃是为小小的感一回恩,然感恩的话若是说出来,那就显得矫情了。我跟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夕梧的住所走去,淡定道,“夜晚挑灯抄书那才算是有意境,你个小鬼是不会懂的。”
我规划这一段时间将身外之事全然的处理完毕,再好生闭关一段时日。若是进行得顺利的话,直至修成中位神才会出关。闭关的时日这般的长,出关之后也会直直赶向冥界,陪同商珞一齐回归凡间。总之仙界之人与我的诸多照料,我只得先行欠着了。
找着夕梧的时候,他正一脸倦怠的伏在桌上,支颐无精打采的瞧着一卷摊开的卷轴。卷轴之中似是蕴着一片山水,偏偏被若隐若现的云雾来往漂浮间遮挡,瞧不出是个什么地界。我似模似样的在他一旁安静的看了一会,夕梧抬了眼,见我一脸的认真添了些精神,“小茶,你可能瞧出点什么来?”
我咳嗽一声,自若道,“沐易师兄是想让你解开,我若开口岂不是坏了他的念想?”
夕梧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垂下眼帘又去看那副画卷,大有专研之意。我想我的好意像是要泡了汤,他似乎没有要观赏陌?的意思了。
正欲找个借口离开,他却忽然开口,一改先前的颓靡模样,精气神分外的充足,“昨天夜里你是去哪了?我瞧见件了不得的事,本想及时的同你说说的。”
我支吾一声,还没来的及回答,夕梧便继而道,“昨夜我在院中吹风提神,正见墨?尊神的仙气自上方掠过,匆匆一瞥间却见着他怀中搂了个素衣的女仙。人道尊神从不沾染红尘情事,莫非……莫非……”
夕梧正兀自猜测,我在一旁淡定的截断了他的话,冷静分析道,“仙上想多了,按说这类的事若是师尊有心瞒着,又怎么会被你在吹风提神之间给瞧了去,许是……许是事出有因罢。唔……实则师尊其人还是比较的超然物外的。”他会同我说这个,必然是没有瞧见那个所谓素衣女仙的脸,我才能端起一副旁观者的面容同他提点一下。
夕梧思索一会后点点头,我将将把正忐忑着的心安抚得平稳了些,他却自袖中拿出了副画卷,在桌上铺开。偏首瞧着我,笑意明媚,一派纯良,“这是我昨夜趁着有记忆的时候画下的,不知你认不认识这个女仙,届时也好推断出个说法。”
我瞧着那画,哽了哽。
画卷之上的女仙,虽说面容被墨?遮了,但是发饰衣服,连同衣襟上的花纹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描画得细致。明眼人随意一瞧,也能得出个结论了。夕梧敛着眼打量着画卷,一手轻轻敲着桌子,拖长了尾音,“小茶昨晚去哪了呢?”
我干笑两声,“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瞟一眼夕梧,“会有这么个姿态,其实同师尊没什么干系。我不甚坠入了梦境,一时半会的没能挣扎出来,师尊总不能放任我一人躺在荒野之外不是。这,这跟红尘之事扯不上什么的。”想了一会,添上一句,“许是长辈对小辈的一些关怀的体现罢。”我总归不能让墨?保持了些许的年的清誉,就这么被我平白无故的毁了,作为一介弟子,我还是该适时的维护他一下的。
夕梧许是也没打算揪着我不放,卷了画卷,笑道,“我猜想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瞧着他将画卷收好,咳了声道,“仙上的画技不错,我瞧着甚为欢喜,不知道仙上能否将那幅画让给我?”
夕梧坐地起价,几分悠闲,“让给你倒是没有问题,就看你的诚意有几分了。”我暗自磨牙,他一个隐族的人,这套话又是跟谁学来的。在龙城的时候被人随意开价宰得欢畅,怎的轮到我的时候他就变得异样的难缠了呢。
扯了微笑道,“仙上要什么?”
夕梧将画卷递给我,起了身道,“我要的,你现在还不能给我,所以先行欠下罢。”他这话说的分外飘渺且大有放我一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