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晓夜蝶是为何以如此反应,仅是欢欣对墨?道,“谢过师尊。”
我动手收了沙丝,小鬼老实巴交的自地上爬起啦,抹了抹脸上的泥水,很是乖巧的站在我的身侧,垂着头,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时不时偷瞄墨?一下。
我善解人意的略侧开些身子,让他多见识见识我家师尊难得一见的高雅仙姿。
原本细碎的雨在结界的又一次剧烈震荡后,变作瓢泼似的大雨,落在屋檐地面,一片连绵的声响。
云积得更厚些,即便是往目中汇聚了仙力,也透不过那层云雾了。
云层之上的红光开始频繁的闪耀,一道比一道更为闪亮,撞击结界的沉闷声响低低的回档在整座城池之内,伴随着雨声??,分外的压抑。
这境况像是没有了反抗仙者的牵制,海兽群一心想要破开结界防御了。
墨?对窗外情景的变化恍若未知,面色平静如水,悠闲低头看着书。
我环顾了下四周,本以为会坐的满当当的二楼雅座,却仅仅只有我们这一方四人,有店小二站在楼梯口,忧心忡忡的凝望着窗外。
我低声咳嗽一声,“这护城的结界像是撑不了多久了啊。”
墨?低低的恩了一声,没甚在意。
小鬼凑过来了些,扯扯我的衣袖,低声道,“那些云层上的影子,很可怕。”
偶尔红光闪耀的时候,云层之上便会出现一些海兽的影子,我见它们都甚是扭曲,什么都看不出,倒没什么感觉。可他一个生活在诡苑有一段时日的人,居然会怕黑影,且他会突然跟我说这个,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我瞟他一眼,面上没什么变化道,“唔……那就别看了。”
“……”
小鬼没做声,却当真很是听话的低下头去,不再去看外面的阴风冷雨。
我朝后仰些,靠在座椅上,侧望着他,忽然觉得他小小缩着脖子,栽着头瞧着地面的模样让我瞧着有些不是滋味。这些许年他都是一个人过过来的,纵然害怕,终归还是独自撑下来了。
异类……不甚受待见的词呢。
窗外的风刮得很是凛冽,甚至于偶尔能听见什么断裂的声音,像是一声声低沉的悲鸣。
他捏着我袖口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我不知道他如何就能这般信任我,在恐惧的时候能够向我这靠靠。我停顿着手,只得默然的由他拉着。
结界之上,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在一次极其耀眼的闪光后,裸露在飘散的云层之外。
雨突然止了,连同云一齐散的干净。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害怕,仅是看着那道裂痕愈发蔓延着扩大,一双猩红的眼透过那道裂痕朝里张望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一瞬间充斥了整座城池。
小鬼的身影很是明显的一僵,死死拽着我的袖子,拉出些许褶皱。
我颦了眉略感无奈,他想要依赖我,但偏偏我什么都做不来,就修为而言,我仅仅比他略好些罢了。
随着血腥之气通过那道裂痕扩散而来的,还有一阵清扬的笛音,远远传来,悠然辗转,像是阴暗之中突然散下的阳光,尽是纯净的暖意,恍若消散了血腥味带来的负面情绪,脑海中宁静一片。
我瞧见一道看似纤弱的身影,凭空浮在那道裂口之间,手指扣在玉白的笛上,衣袂纷飞分明没有一丝凌厉,却无端让人觉得牢靠。
沐易。
我默然舒了口气,嘴角不自觉上扬。
我早便猜想到万漠轩和沐易两人之中,先出手护城的必然是沐易。打架也是件苦力,万漠轩那厮架子还是颇大的,半点不及沐易随和。不过诚然……架子最大的还是我身边这位,由始至终都没一丝打算要出手的尊神—墨?。
我安心的收了目光,眼前景致却忽的晃动一阵,开始模糊不清起来,我尚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听得对面夜蝶冷声道,“你怎的了?”
一掌微凉蓦地覆在我的发间,眼前模糊着的是一片雪白的衣襟,我渐渐消沉的意识忽然颤了一下,恢复了些许清明。
“搁在散仙之中都是末位的修为,也敢大大方方的听一听沐易的笛音么?”墨?的声音离得甚近,仿佛就在耳边,本是一派淡然的语气,我却偏偏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我的眼茫然的睁了一会,才发觉墨?正沉着一双墨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瞧着我,他的一只手尚还搁在我的发际。
“……只是因为是师兄,才没甚注意的。”
上次因为是醉酒,即使也感知到的确是墨?亲手喂我喝了一盏醒酒的茶水,却因为醉得难受,没有顾忌其他,便丝毫不觉得与他离得近了有什么不妥当。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分明清醒着,依着这极近的距离,将平时那张甚至不敢正视的面容瞧得仔细。
也正因瞧得仔细了,我才知晓,这世间还真有长得与商珞不相上下的合称的。
按理师尊在弟子差点迷失幻境之际出手相助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由于临着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