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是祖父的发丧之日,季家的子女皆披麻戴孝,将祖父的棺木安葬在季家的祖墓中,然后又在齐州待了一日,这一日,所商讨的则是关于祖母起居。
祖母是齐州许县令之女,子凭母贵,才保得正妻的头衔。
如今祖父去了,祖母定然不能留在齐州。
在父亲三叔的一致要求下,决定将祖母接回京都,父亲是长子,祖母自然是跟着父亲去丞相府。
至于那些个姨奶奶,祖母都打发她们留在庄子里了,保她们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那些个姨奶奶也乐得自在。
除去三叔在京都与他们一路,其余的子女皆相背而驰。
大姑姑是嫁到了徐州,在齐州的以南,与祖母再三道别,才不舍的上了马车。
季锦印象中,大姑姑是嫁给了徐州总督慕剑廖,至于其他,就不知了。
赶回京都的马车有八辆,季锦他们一家子就占了五辆。
三叔一家算下来一共不够十人,算上丫鬟妈妈,乘了三辆马车。
季锦与季兰,季敏共乘一辆。
季敏这几日时常跟在季锦的身边,想甩都甩不掉。
临近五月,天气又暖了不少,眼见之处,绿意盎然,所行之处,花香四溢。
梨春脸上的刀疤,已经变淡,本就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梨春更加默然了。
季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梨春,见她两眼空洞,又不知神游到了哪里,她偏过眼,不再看她。
季敏偷瞄了眼季锦,见她未睡,轻声张口说:“堂姐,你觉得李公子如何?”
季锦随口道:“哪个李公子?”
“就是李希霖李公子啊。”季敏低声的说完,然后盯着季锦的表情,见她轻挑了下眉头,不知是喜是怒,有些心急。
“他?一个花名在外的人,有什么好提的。”季锦不管季敏存有什么心思,但她这话是真的。
对于李希霖,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
“这样……”季敏小小的欣喜了一下,听季锦的口气,那就是对李希霖没有好感了,她顺手挽上季锦的胳膊:“那堂姐可有什么相对的人?”
季锦抽出手,瞥了季敏一眼,轻斥道:“一个女儿家,说出这等话,也不害臊!小心让三婶听见了教训你!”
季敏两脸含羞的低着头,没把季锦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季锦不对李希霖存什么心思,她就放心了。再回头一想,那个季浅的话,果然是不安好心!好在她脑袋瓜不笨,不然又上了季浅的当。
庶女与嫡出,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知道哪是利哪是弊,季敏她可不会选一个没用的庶出来傍身。
季锦空闲的时候一直在想该如何避过命运,若是避不过,又该如何应对,来回想去,季锦已经有了对策。她冷冷一声,齐世修,这一世,且看你如何逍遥!
从齐州回京都,父亲有要职在身,早已快马加鞭先赶了回去。
祖母也渐渐的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其实要季锦来说,祖母对祖父的感情,应该早在祖父层出不穷的纳妾时,已经磨没了。
先前祖父刚过世,就算是装样子,祖母也得装出来。
如今,季锦根本就不会担心祖母会断水绝粮的闹脾气。
而早在父亲接祖母回京都时,季锦就已经找过祖母了。
待祖母去了季府,她想看看刘姨娘如何再张牙舞爪。娘亲时常在齐州陪着祖母,这份感情,可不是刘姨娘使些小手段就能离间的。
何况娘亲回齐州的原因,祖母怎么会不知道。
刘姨娘……季锦淡淡的笑着,她们就新帐旧帐一块算好了。
……
赶了十天的路,她们一行人才入了京都。之后,便与三叔分别了。
经过城南时,季锦又闻见了香飘的梨花香。
清冬都不由的抬眼往出探了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脑的回身道:“小姐,真香!”
“是啊,姐姐,我还从来不知道,城南这边还有这等香味。”季兰颇为兴奋的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再次感叹道:“姐姐,外面真好,我好久都没有出去了,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听着季兰的话,季锦微顿,这才是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她的性子着实野惯了,若是让她一直待在府中,岂不是要闷死。
也突然想起了那个身姿瘦弱的季雅所说的话,她那时,说的应该是真心话。
季锦感觉季雅就是一朵白莲,应该远离俗物,不应该像这样,小心的活在季家,想来她患的应该是心病,可惜心病还需心药医,旁人也帮不了她。
行驶的马车已经渐渐迟缓,停了下来。
他们皆下了马车,娘亲让季锦和季兰扶祖母,祖母身子微胖,雍容华贵的姿态也早已在齐州养了出来。
祖母抬眼,看了眼季府高挂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
祖母微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