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又歇过了几日。
这日,李行之正在后院水亭品着珍果香茗、坐观湖景*光,李家几日不开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翩翩少年郎,带着一两书童、三五随从,从大门外进来。
李府几个奴仆迎了出来,神态颇为恭敬。
“原来的洛阳王家的郎君大驾光临。”一个小管事模样的人走出来,恭敬行礼说道。
这小管事又对旁边一个奴仆道:“你引王家郎君去客室,上些上好的香茶!”说完,又恭敬对王家郎道:“我先去请我家郎君。若有事,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洛阳王家的王大郎听得‘香茶’二字,眼睛突然冒出精光,绿莹莹的,如饿久了的老狼。随即,又听得小管事说去请李行之来,眼睛一转,一挥袖,笑道:“也不用去请他了。你带我去见你家郎君便是!”
小管事听得如此,略一犹豫,对着旁边一个奴仆使了个眼色,转身便引着王家郎往李行之休憩的水亭而去。
“看你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到。你家郎君可是在后院水亭?”王大郎看着小管事略有些磨蹭的动作,显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便问道。
这小管事心里也是叫苦。前几次这王家郎君过来,都直往后院闯,见着了不少好东西,可是让李行之大出血一番。于是,李行之念头不通达了,好生教训了这小管事几次。这一次,他到学聪明了,却没想到,人家对他心里的小九九门清着。
小管事知道王大郎世家子弟的身份,而他不过是商人家下人,见王大郎问话,不敢不答,稍一犹豫,便道:“正是在水亭。”
王家郎对于通往水亭的路,熟悉得紧,只三步两步左转右转,便到了湖边。而李家的小管事,则气喘吁吁的跟在后边,正瞧见从亭中出来的一个奴仆,方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喜色——这次终于提前通知到了。
当王家郎走入亭中的时候,石桌上的各式珍果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缕淡淡果香供人念想。接着,火炉上冒出青紫色火焰,茶汤滚滚,冒出腾腾的雾气,一股茶香瞬间弥漫开来。这个时候,唯一的几许果香也被掩盖。
王大郎走进水亭,闻着茶香,顿觉心神一清!看着石桌上清亮茶汤滚滚,眼睛一亮。随即,又往火炉旁边、水亭的其他地方看了看,却再也没有发现上次品尝的鲜果,精光四射的眼睛微微一暗,也不待主人发话,自己挑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兀自斟上一杯香茗,慢慢品了起来。
“堂堂洛阳王家郎,竟不请自来、不问自取,莫不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李行之看着王家郎不顾往日人前那有礼有节、恪守斯文的模样,哂然笑道。
“什么时候李大郎也讲究这些规矩了?”王大郎亦哂然笑道。“若非某人实在吝啬,我又何以至此?”
他看着桌上孤零零的一盅茶,招过旁边李家奴仆,道:“有贵客临门,且去将府上干果鲜果都来上一份!有茶岂能无鲜果作陪?”
那奴仆听得王大郎的话,目视着李行之。李行之听得王大郎的话,见着奴仆投过来的目光,苦笑着颔了颔首。
“每次你过来,就要大大搜刮一阵。几月积粮,尽被你‘抄没’,可比土匪还土匪!”
“李大郎岂不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乎?”王大郎说着,迫不及待的拿过一个鲜果,放在嘴里一咬,顿时汁水迸溅!没几下,好大一个果子就被他给吞了个干净。
他摸了摸微微鼓胀的肚子,苦着脸叹道:“如此美味珍果在前,可惜肚子不争气。如之奈何?”
李行之看着王大郎面色发苦,挤眉弄眼的在那里叹气,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些许果子,待会走的时候,叫人给你带上便是。”
王大郎听得如此,脸上顿时又喜笑颜开了。
“说吧,这次来又有什么好事。”李行之看着王大郎说道。王大郎虽然面皮厚,但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不可能为了些许口舌之欲而登门上殿。
“自然是有些有意思的事。”王大郎道。
“你住在长安几年,难道不知道最近有什么好事?”他反问道。
李行之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事来。突然,眼角瞥见一朵端正富贵的花,疑道:“难道是长安‘牡丹花会’?都看了几年了,那花有什么好看的?”
王大郎一愣,转而笑道:“此‘牡丹花会’非彼‘牡丹花会’。那些花农贵富手捧牡丹自然俗气,但若是有窈窕美人儿增色,如何?若再加上几个骚人墨客吟诗作对,又如何?悦来客栈长夕楼的景致可不错,今日哥哥便带你去见识一番!”
李行之听得‘悦来客栈’,不由一愣,转而想到王大郎可不知道这悦来客栈是他开的。虽然这悦来客栈是他的,但实际上,他还真没过。
“既如此,当真要随王大郎去见识一番才好。”他到了长安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什么‘才子佳人’什么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事。这也是他常年宅在家里、交际面太过狭窄所致。
……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