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比武过后,李府中沉闷的呼喝声,更加密集起来。
数十壮士看向赵老五的眼光中,除了一如以前的畏惧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狂热的崇拜,那是如同凡人对于庙中神祗的崇拜与敬畏!
平日的修炼,也不用赵老五多催促,只一个眼神过去,一个个壮汉就如同吃了春-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的折腾起来,每日里都要练到虚脱才罢。
这是好事,李行之也不阻止,反而在这些人的吃食里加了些料,足够让这些每日将自己折腾得半废的壮汉,第二日起来,又生龙活虎。
赵老五此时也不再折腾这些大汉,只每日里与罗老爹比划几场,迅速增加这他那少的可怜的打斗经验,同时,在李行之的指点下,很快控制住暴涨的力量,掌握住内气的运用法门。
不过,在李府中数日的生活,即便罗老爹的神经在粗大,也发现一些古怪,比如,那些修炼硬功的大汉,每日里拼了命的摧残自己,看得他都不忍卒睹,可一觉醒来,又是生龙活虎!又比如,他年老而气血衰落、只能勉力支持的躯体,竟然又慢慢莹润起来……
罗老爹这么想着,越想越觉这府邸古怪越多,只是他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已——谁见过一府下人一个个神完气足,竟然比养尊处优的世家贵人还有灵气?
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习以为常。才没感觉到其中古怪。
罗老爹一口浊气呼出,心中杂乱全消。既无恶意,又于罗家无碍,他也懒得去管许多,免得凭生是非!
李行之倒不知罗老爹的想法。
即便知道了,也不过一笑了之。
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的隐藏,就算有人亲眼看到什么,也决计想不到系统和空间上去,理智些的,知道是变戏法。迷信点的,也只会往甚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上猜想。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自身实力的保证!
腊月到末,愈来愈寒。
天上,纷纷扬扬的大雪又开始飘落。苍茫的大地,只剩一片白色。
李府。
李行之站在雪地,任由白雪覆盖全身,脑中无比清明。
过了今日。就是贞观十年,离他刚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已经相距六年时光。可这仅仅的六年,却比他上一辈子、整整三十年,都要精彩!
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暗,可神州大地,却到处张红挂绿,炽火熊熊。
冥冥众生,万念聚汇,都在等待着新的一年到来。
一年又去!
李府热闹了一日。又如往常一般沉静下来。
人心不移,只任他时光如水。
初二,宜出行。
罗三在罗老爹的威慑之下,终于还是如同出嫁的寡妇一般,委委屈屈、幽幽怨怨、忸忸怩怩的走了。
早在数日前,后院诵读的童声便消弭,到了此日。如雷霆鼓鸣的交击,也不再闻见。偌大李府,只剩那些头冒热气、不断呼喝、不知疲倦的光膀子大汉,还留下些许热闹。
李行之懒坐屋中。手持一卷黄纸在看。
身前案几上,立着个红泥小火炉;炉上,煮着一壶清酒。酒香溢出,满室皆闻。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略显瘦弱的青年。看模样,应当是李府的仆人。不过,这李府中,除了几个老人,其他的,李行之也是认不出。
“阿郎,有人过来拜访。吴管事已经将人安置在客堂,让我过来唤你。”青年微微屈身,声音清亮,语气甚是恭敬。
他口中的吴管事,就是吴大娘了。
按理说,府上来客,并非都有主人前去招待的。可这李府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客人上门,上门的客人,必然是与李行之有些关系的。
“来的是什么人?”李行之问道。
“我也不认识,只看得是两个十余岁的少年。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
“两个少年?”李行之心里疑惑道。
这潭州城,他可不认识什么少年。
李行之带着疑惑,往客堂走去。到了门口,吴大娘已经等在那里了。
“吴大娘,来的是什么人?”也不待吴大娘出口,李行之直接问道。
“阿郎,你可来了。”吴大娘笑着道,“那两个少年你可能不认识,但坊市中的‘豆腐西施’,你一定知道。”
“丁虞氏?”李行之恍然。“他们就是几年前的那俩小童?”
“是呢。他们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送些东西过来。只是你一直在外面,才不知道。”
李行之走进堂中,看着一张案旁,已经坐着两个清秀少年。
而此时,两个少年也暗自打量这个帮助过他们家的恩人,心底兀自惊异:怎么看着,竟不比我们大许多?
这些年,两人也打听过李行之的一些事,按说当年是个十余岁的少年,现在应该差不多二十岁,长成个俊朗青年了,哪知道,今日一见,却是如此。
两人心中虽然惊讶,但面色却不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