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王秀才带着两人往大书房中去,而李行之带着王秀才请来的一些匠人和一群健奴直往后院走去,正想着这几日无事,准备把后院整理一番。
后院很大,但房子更多,一个接一个的,又没有什么人住,弄得后院阴森森的,奴仆都不敢去。李行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他看不顺眼的房屋全叫匠人拆了去。
他自己则带着一群健仆准备去清理后院的两个小湖。
后院两湖不大,一个椭圆、另一个细长如弯月,两湖从月牙儿尖尖处有一条宽约丈余,长三丈多的水渠连通,上面有一座桥。
冷冬刚过,湖边全都是枯黄的深长的草,淤泥堆积在一起,人在外面看去,只能看到两眼可怜的小水洼,实在是狼藉的不行,也无怪李行之急冲冲的要来收拾一番。
看着湖边上长满的草,本来以为不用进行日常训练可以休息一日的健奴,心底都哀嚎了起来。
不过,在李行之的催促下,都开始拔草了,就李行之说的,这两日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湖边的杂草除干净,如果任务完不成,以后训练加倍,提前完成就提前休息。
本来还有些磨蹭的众仆在偌大的压力和动力下,都爆发出无比的激情和潜力。
李行之看着点了点头,人还是逼出来的!于是,在众奴仆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以后悲惨的命运就已经定下来了。
李行之看着这片湖,他想把湖在开阔一下,旁边挖深、在岸边用大石垒砌、铺满沙石。
如果是后世,李行之这样计划绝对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租抬挖土机,再弄几车沙子、石头的事,不过在唐朝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候,就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要闹出多大动静了,这又不是修什么宫殿,为此大动干戈实在麻烦,说不得还会生出什么枝节来。
李行之正自有些苦恼的时候,当他看到那拆房子拆下来的木料时,心里就有了打算!
就在李行之心思转动的时候,吴大娘走了过来,向李行之行了礼,嘴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这吴大娘和吴老六不仅都是姓吴,而且还有的关系——他们是同村人,都是有些血脉关系,一村人受乱党的牵连,都贬为贱籍,而两人却是被卖到了南方来。
吴大娘早已是无儿无女的,把吴老六当儿子来看待,为人却是良善得紧,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是一个忠诚的佛教徒,可能和她的悲催遭遇有关,有时候有些神神叨叨的。即便如此,做事的时候去不拖沓,为人心细,李行之也就让她去看着点扈青儿,主要是照顾那个小丫头的生活起居,怎么看那小姑娘都不是能独立生活的人。
“是不是那个小丫头哪里出了什么事了?”以前吴大娘可没有找过他,而且李府上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他处理的。
“那个小娘子除了脾气怪一点到也没什么,就是今天……”说话声却是越来越小,似乎有些犹豫。
“今天怎么了?”
“小娘子突然问我家里哪里有什么毒药,我是怕她又什么想不开。”吴大娘说道。
李行之心里有些好笑,到底是不通世务,哪里有这般问人家要毒药。
其实这也怪不得扈青儿,她一个小女孩在那贼寨中长这么大,又没有母亲在身边,平日里和别人的交流又不多,在智商上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说起情商来,不一定就好的过几岁的小孩。
当然,李行之知道扈青儿准备的毒药是要用在李行之他自己身上的,怕是就再也笑不起来了。
其实,真正说起来,扈青儿本身其实对李行之没有什么仇恨。
她小时候就被她母亲灌输了很多思想,要“远离匪类、敬爱生命。”也因此,她和她那当土匪的父亲并不如何亲近,一月也不见得能见到几次。
不过,终究是日久,总有了些感情。
直到一窝土匪都被杀掉,她才觉得迷茫与无助,才想到以前那些传记、轶闻上的一些东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想着要为那个便宜父亲报仇。
不过,想着他父亲那杀人如麻的模样,却又犹豫了起来。
如果李行之当初不那样回答,扈青儿,也就没有了后面的麻烦,小姑娘的身世可能也就永远的随着那贼头的死去,埋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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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正好没有了什么事情,又怕那小丫头没头没脑的,如果跑到大街上去问人家要毒药,那可就麻烦了。
扈青儿住的院子是王秀才安排的,偏向西北,离李行之的住地有些远,地方也偏僻,不过环境还算不错,院中有一棵大大的榆钱树,已经长出了嫩女色的小叶子,远远的看出,满树的鲜嫩,给这本来有些灰沉的地方带来了一片生机。
这时,李行之到了不急了,仔细看着面前的榆树,想到“榆荚新开巧似钱”,原来如此。虽然在城中、路边上多有榆树,但往往都了远远的看上一眼,直到今天,有了闲时,才见得这在后世也是大名鼎鼎却再难得一见的,榆钱的庐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