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言罢,面带疑惑的向青岩看来,在瞧见他身上的内衬时微微怔了怔。
青岩动作一滞,直面那人疑惑的神色,却是紧张道:“道友可是见过穿这模样衣服的人?”
那人顿了顿,点头道:“的确,那人与你同样是金丹中期,身边带着一头豹子。”
青岩闻言眉头紧皱,问:“豹子倒是未曾听说,这衣袍……却是我万花谷弟子穿的,道友可否与我说说那人面目?”
那人上下瞧了他几眼,却是摇摇头,将衣袍重新搭在椅背上,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另一人向青岩笑了几声,紧跟着走了出去。
青岩看着两人的背影,低头看了桌面上的工具好一阵,深吸口气,拿了本之前他拿在手上,阿甘没有收回去的书,穿上外袍理了理头发走了出去。
“小道友何时去请贵宗前辈?”之前与青岩交涉那人见他出来,便挂上温和的笑脸问道。
青岩一顿,同样笑道:“阿甘已经去请了。”
那人闻言似乎想问什么,停了一瞬,又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一拱手转身向他的同伴走去。
青岩偏头看了他们一阵,见他们此时并无什么恶念,便收回视线,坐在廊前,摊开手中的书翻看起来。
几道视线毫无遮掩的落在他身上,青岩低垂着头,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的手心沁着湿气,微微阖了阖眼,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庆幸自己经过那水泽地时便习惯了内息,让他不至于因为紧张而紊乱的呼吸出卖了心思。
紧绷的精神让原本看不太明白的天工术越发的不清不楚了,青岩无奈的瞅着书面上繁复的线条与注释,觉得自己就像已经被剃干净毛绑在火架上的猎物,就等着那些人没有耐心了,点燃火架送他去见阎王。
他抬头看了看阿甘消失的白雾之处,只能默默的期盼阿甘快点将黑豹带来。
青岩低下头,正待继续装成知识分子的时候,却听到噔噔的脚步声往他这边靠近。
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就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卷了过来,重重的撞进了他怀里。
“青岩!”
被喊的人微微后仰,他觉得自己的肋骨被撞得有点疼。
他低头看着头埋在他怀里使劲蹭着的少年,面上闪过一抹惊诧。
周围那些出窍期的医者尽皆看了过来,视线在突然出现的少年与青岩之间打着转。
不过转瞬,便马上将轻视之心收了起来。
即便是出窍巅峰的几人,也是看不透那少年的修为的。
而瞧那人的举动,似乎是与那万花弟子极为熟悉的模样,不经心中微微有些提了起来。
先前他们还以为,这试炼之中,即便是万花谷的弟子,也被金丹至分神期的规则限制着,而如今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
出窍巅峰看不透的修为,便是更高一层的分神,甚至是合体期。而出窍巅峰的修为若是对上分神初期,却是生生隔了一个大境界,要安然的退下来也够呛。
何况这人还是以无恙之体对上他们这群已经疲累了多日,尚未恢复实力的人。
没人会愿意自己巴巴的凑上去找揍的,不止是他们身体抱恙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那塔内尚不知有几人,又是何等的修为。
逃出生天的几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为了自己安全的离开那处,牺牲了不少人去喂那些机甲龙。
而那庄家之人后继无力之时,亦是扔去了不少修为较低的人往前探路。
对于追求长生之道的修者或者医者们而言,当他们面临这种抉择时,是绝对不会在牺牲他人还是牺牲自己这样的选择上有任何犹豫的。
至于那些枉死在水泽之中的医者,早已神魂俱灭,即便想复仇,也没有机会了。
廖晓啸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张尚显得稚嫩的脸上一片冷凝与阴沉,瞧那模样却是与巫邢面无表情时颇为相似。
青岩拍了拍廖晓啸的头,将要说的话在心中斟酌了一遍,看了那边一眼,才轻笑一声,神色间透着极温和的意味,问道:“怎么来这里了?”
廖晓啸抬头瞧他一眼,看到青岩面上隐隐透出的虚汗时一愣,下一瞬却咧嘴一笑,神态间颇为亲昵,“大人叫我来的,青岩什么时候出去?”
“不用多久了。”青岩听着他说的话,这才放下心来,面上露出放松的神色,站起身来看了那些似乎不再注意这边的人一圈,将廖晓啸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廖晓啸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下了几道禁制,抬头看着青岩。
“廖晓啸,你怎么进来的?”青岩将一边晾晒着的毛巾沾湿了,抹了一把脸,将刚刚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虚汗擦掉。
他并非贪生怕死,但即便将生死看得再淡,也不愿意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死去。
说得小一点,这里还是他万花谷的主场呢,在这里输给了别人,面子里子都要丢光了。
“不知道,上次我帮豹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