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巫邢之前的反应就能知道,庄家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世家,但从永平郡那酒楼掌柜和此处的阁楼看来,庄家的势力绝对超出了他的想象。
青岩呆在与那扇敞开的大门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看了好一阵,发现来往于那阁楼群中的修者为数不少,医者、修者尽皆有之。
尤其庄家那处,门庭若市,往来修者却是小心的放轻了脚步,敛了浑身气势,面露平和之色,相互攀谈着。
青岩微微顿了顿,看这些修者的姿态,用神识探看恐是不妥,他忍不住好奇的向里瞅了瞅,却什么都没看到,索性不再犹豫,提步向那扇大门走去。
阁楼从外面看,面积并不多么大,而进入之后却发现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厅堂。
厅堂之内整齐的摆放着两列长桌,桌上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法器、灵药、成丹、灵符等等,青岩甚至看到了小型的灵兽,被关在笼子里等着客人买走。
这大概就是巫邢所说的世族开设的店铺。
里边贩售的东西比之外面成色要好上不少,当然,价位也高了许多。
守着长桌上那些东西的人面色平静,不因自己尚未进入先天而对那些修者谄媚,大概这就是背后有一个强悍的宗族给他们带来的自信与骄傲。
青岩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想买的,抬头瞅见一连两三个医者都往楼上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马上跟上,而是找了一个守着长桌的人问。
“那些医者,为何都向楼上去?”
正埋头整理着桌上灵药的后天修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微微一愣。
青岩疑惑的看向他。
那人一拱手,恭敬道:“可是东方青岩,东方先生?”
青岩怔愣了一小会儿,便点头应是。
“欢少爷吩咐了,东方先生若是有何想要的,与小的们说,定当双手奉上。”那人道,又停顿了一下,“楼上有位大能请了不少医者为他的徒儿医治,报酬颇为丰厚。”
能让庄家的伙计说出丰厚两个字,可见那人出手定是极为阔绰。
这方伙计对他的态度,让厅堂之中注意了这边的人都颇为诧异。
青岩被看得有些尴尬,摆手道:“我并无想要的东西,只是想问问,上头那大能之徒所受的伤是如何的?”
伙计摇了摇头,依旧满脸恭敬,答道:“不知,上方许多医者下来,皆摇头称自己医术不精,救不回来人。”
闻言,青岩点了点头,托伙计带他向楼上,去看看那出手阔绰的大能。
待得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厅堂之内的视线之中,一层大厅内另外几个伙计眼神微微一变,互看了几眼之后又沉寂下来。
不多时,庄家本家之内几人,便都收到了一封传信。
庄欢握着那张极薄的纸张,看向来到他房内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
那人沉默的看了他好一阵,半晌,开口问道:“东方青岩,是什么人?”
庄欢看着这个男人,嘴角的笑容依旧轻佻,一对桃花眼盈着笑意,薄唇微动,道:“休了你的十二房侍妾,我就告诉你。”
男人脸色一沉,拍案怒斥:“逆子!”
庄欢依旧笑眯眯的,拿起桌上的酒盅浅啜,摊手道:“你也可以自己去查,不过当心,他身边的人足够摧毁你全部的情报网。”
男人眼神闪动,看了自己天赋颇佳的儿子半晌,冷哼。
庄欢嘴角噙着笑,伸手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悠然的眯起眼,“运道衰落,困锁龙气,天道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身为庄家人,你……”
“正是因为身为庄家人,我才阻止了母亲把这件事告诉仙帝。”庄欢笑道,一贯轻松的语调却陡然变得冰冷,“东方青岩是庄家最后的希望,你不会想成为覆灭庄家的罪魁祸首吧?我的……父亲?”
男人看着这个眼神森寒的青年,心中一紧,冷冷看了他一阵,起身拂袖而去。
庄欢看着男人的背影,轻嗤一声,眼神不屑。
他挥手将未阖上的门关了,低下头看了手中的宣纸半晌,将酒盅内余下的酒水一口饮尽,揉碎了宣纸,起身往侧间的书房走去。
庄家阁楼之内。
青岩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医者进了幕帘,不多时便摇着头出来,看那模样似乎是颇为苦手。
凝神听了一阵,便听到一边一个刚从里边出来的医者摇头叹息。
“只是个金丹期的少年,元力与神魂都已经完全没了动静,瞧起来……像极了已然陨落的模样。”
青岩一愣,他对修者的伤病和五花八门的法诀了解不深,闻言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元力与神魂毫无波动,但那金丹却是未碎……”那医者又道,“那少年金丹倒是活跃,全然不似元力与神魂一般死寂。”
青岩眉头皱了皱,听这描述,似乎与他之前见过的那酒楼掌柜之子的情况十分相似。
“这位大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