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化作的大鸟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到了劫云笼罩范围的边缘。
阳光刺破黑色的云层,在虚空中划出几道光痕,成了一片冰冷灰暗中的希望。
青岩跟巫邢挨得很近,巫邢颇有兴致的研究着黑豹化作的羽墨雕,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与青岩之前招出来的大雕别无二致。
连背部的空间也是一个样的。
青岩扫了一眼大雕眼睛后方那一弯月牙状白色绒毛,眯了眯眼。
果真是一模一样。
他看着剩下的不多的空间,无奈的又往巫邢那边靠了靠,总不可能坐到翅膀上去,再偏一点他就得掉下去了。
巫邢瞧了这边一眼,托着腮思索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大雕的脖子。
羽墨雕顿时变大了几分。
青岩微顿,笑着向巫邢点了点头。
下方的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不似那被劫云笼罩之处一般翻涌喧闹。
“那宫殿中的宝物该如何?”青岩打破了安静,问道。
巫邢一愣,“自然是便宜那只血怨。”
那里头的法宝虽然不坏,但也称不上多好,给金丹元婴期的用用还不错,但到巫邢手上就根本不能看了。
那只血怨拿了也只能暂缓一下没有法器的尴尬。
似是意识到他旁边就坐着一个金丹期的修者,巫邢忙补充道:“你手中那支笛子已然是整个宫殿中最好的了,在外也难寻到如此机缘。”
用到分神渡劫也是可以的,这世上有器灵的法宝是不少,但由一只大妖作为器灵却是极为稀少的事,更何况那支笛子还是那只妖的本体所化。
青岩本不可能驾驭这笛子,可架不住那器灵心甘情愿赶着往上送的给他驱使。
“魔修也讲机缘?”青岩奇道,他一直觉得魔修该是横冲直撞,有什么想要的便不择手段的抢夺才是。
毕竟称谓里带了个魔字,随缘之由该是道修挂在嘴上的才对。
巫邢顿了顿,道:“魔修不讲,我讲。”
青岩这才突然想起,从他听来的几个关于巫邢的传闻里得来的信息能知道,这人曾经似乎是个道修,还是个相当强大的道修。
后来才转投了魔道。
他对这其中缘由有些好奇,至少从巫邢跟他的相处来看,如果按下他的魔身不提,巫邢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嗜杀和易怒,从这人身上,他实在看不出他会作出那等欺师灭祖之事。
事实上青岩对于背叛师门的人十分不齿的。
他能够毫不犹豫的为万花谷奉献出他的性命,即便仅仅只是为了东方宇轩一人,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他知道,并不是所有门派之中都如同万花谷中一般和谐。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样,受了万花谷的抚养与再造之恩。
更何况谷中不也出了个司徒一一吗?
所以青岩虽然不齿,但也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不觉得巫邢会是那样的人,欺师灭祖这名头太大,即便听了这么多传闻,青岩也不愿意随便把这帽子往巫邢脑袋上扣。
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应下了,必然是要跟巫邢相处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退一步说,他的确是不希望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瞧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叛逆角色。
比起传闻,青岩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巫邢。
青岩思忖了一阵,问道:“巫邢,你修炼多久了?”
巫邢看他,挑眉,“你想知道什么?”
马上就被看穿的青岩有点尴尬,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张嘴想问却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摇摇头说没有。
问这些事情还是唐突了些吧,青岩想,再者,他跟巫邢所处的层次差了那么多,疗伤完成之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面呢。
这么一想,青岩顿时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巫邢笑着看着了他一眼,也没有自己主动说出来的意思。
到底,他与青岩虽然互有好感,但也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
永平郡是一座十分繁荣的郡城。
它依傍着不远处的王朝都城,掐住了通向都城的唯一一条平缓的道路。
国都三面环山,因道路并不多么通畅,来往商人虽然不少,但也称不上多,但因地处盆地,土壤肥沃,农业倒是颇为发达。
永平郡算得上是南陆之中这个名为崇光王朝的国家的最后一道屏障,这崇光王朝并不弱小,相反的十分强势,却设了永平郡这极为重要的一个郡城拦在国都之外,却是足见他的胆量之小。
若是战乱了,永平郡卡住这关卡道路,能给国都内的人一丝喘息之机。
只是,掐断了别人进来的路,也掐断了国都内自己人出去的路。
但当权者显然并不在意这些。
反正就国都那农林颇厉害的发展情形来看,若是被围困了,三五年内也不愁没粮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