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豆腐脑,快来喝呦......”尾音七弯八拐,拖得老长,旁人难以模仿。
“砂糖糕,又黏又热乎的砂糖糕!”声音铿锵有力,还没等人迈出步子,第二遍又在耳边响起。
“老廖家鸡肉丸子,好吃又实惠!”满怀热情的吆喝声,路过的都会多看上两眼。
安兴县的一条普通大街上,屋宇楼阁鳞次栉比,各行各业,应有尽有。买不起或租不起房子的小商小贩沿街叫卖,也有搭了块木板做简易摊子的。
在这条繁闹大街的街角处,一个很安静的摊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摊子是个板车临时改搭成的小摊子,下面垫着个高凳子保持平衡。
板车上五个大木盘子,装着五种菜品,但都用纱布严严实实罩住,之所以知道里面是吃的,是因为每个木盘子旁边有一个白色瓷碟子,碟子里放着不同的菜肴,这样就不怕路上的尘土。
“罗彦恒,你再不老实,阿爸要揍你喽!”气呼呼的声音从摊子后面传来。
“阿爸,月月说不能打小孩子,要说服教导。”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却说着如此老成的话,让人莫名觉得好笑。
“你今天不听话,我照打不误,反正你的月月这一会儿不在。”继续武力威胁。
“好嘛,我听话。”没了庇佑的保护伞,罗小朋友很识时务。
对话的父子俩正是已为阿爸的从佳和他的调皮儿子罗彦恒。大名罗彦恒,小名萝卜,出生在夏末时候,今年快满两周岁,长得虎头虎脑,很像他爹爹小时候的模样,就是有够淘气的。
“阿爸,月月什么时候过来?”他想月月了,因为月月会给他讲很有趣的故事。
“快了,再耐心等一会儿啊。”从佳看看天色,离正午不远,小月也该到了。
还不到正午,五大盘子的菜就卖出一大半,看来今天还是要提前收摊。
两年前小月先提出来在安兴摆摊卖小吃,家里人没做过生意,怕他成不了,只有赵旭力排众议,赞同他先卖些小菜之类的。
事实也证明小月的提议是对的,他的手艺很好,做的菜品又比较新奇独特,别无仅有,分量十足又实惠,菜味儿却不比饭馆的差,而且隔日才会出摊,所以慢慢地积攒了一些固定的客人来买,生意也就越来越红火。
摊子离不开人,从佳有空就过来自愿帮忙,现在他夫君已正式接收当铺的生意,他爹爹真去罗家村盖了栋小院,每天修身养性逗逗孙子。他现在是两边跑,在罗家村住个几天,再来安兴陪夫君几天,然后两人再一起回罗家村小住。
他在安兴的时候就会来帮忙看摊子,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热热闹闹卖东西。只不过今天小月生病了,被赵旭逮走去看了大夫,摊子也是被赵旭家的仆人推来的,并带话说要小月中午才能赶过来。
“萝卜,快来让我抱抱。”罗九月离老远就喊道。
“月月,你终于回来了。”罗彦恒从他阿爸腿上跳下地,摇摇晃晃向他跑去。
孩子他亲阿爸看着两人活像几百年没见了似的,嘴巴不由得抽了抽。
“哎呦,萝卜你好重啊!”罗九月一把抱起跑到眼前的小胖墩,掂了掂手臂上的重量,好像比上一次见又重了不少。
“阿爸说要多吃饭才能长得跟爹爹一样大。”罗彦恒很不满意别人说他胖。
“是,是,你阿爸说得对,就得多吃饭才能长大个。”罗九月拿自己的头撞撞他的圆脑袋。
“小月,还是我来抱吧?”一旁的赵旭心疼了,小月还在生病,抱这么个小胖子,累着了怎么行呢?
仅仅两年时间,赵旭变得成熟而内敛,大概是生意场上历练出来的,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样,虽然对着家人依旧温和,但一到外面便释放冷气。
对此,罗九月称他这叫做‘霸气侧漏’。虽不明白其中深意,但也不难从他一脸的坏笑中猜出应该不是赞美的话。
“不用,就这几步路。”还是抱得动的。
“不准跟我抢月月。”罗彦恒瞪大眼睛,占有十足地用自己的小胳膊搂紧罗九月的脖子。
臭小子,敢跟我抢人?月月是我的才对,赵旭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
“坏人......”罗彦恒捂住脑袋,一脸悲愤,欺负小朋友,太讨厌了!
“你都多大了?还跟萝卜较劲?”罗九月一脸戏谑。
罗彦恒偷偷地对着赵旭吐吐舌头,标准的有人撑腰啥都不怕。
赵旭恨得牙痒痒,阴阴地想:早晚得把这个小胖子弄走,太碍眼了!
“小月,没什么大碍吧?”从佳接过他怀里的小家伙,关切问道。
“没什么事,有点风寒,大夫连药都没开,就说喝点姜汁就行,是赵旭太大惊小怪了。”罗九月埋怨道,没注意话里带的甜蜜。
“自己的身体还不多上上心?”从佳不赞同。
“知道啦,今天卖得怎么样?”罗九月关心生意。
“除了剩点卤豆腐,其他的全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