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罗九月手里拿着一根鸡毛逗弄着小狗。
洗完澡后,终于展现本身面目的小白狗可爱的一塌糊涂,身上的软毛蓬松细滑,摸起来手感超好,于是,他有了一个极具有乡土气息的名字“棉花”。
棉花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欢快的摇起尾巴,两只前爪向前一扑,尖尖的嘴巴凑上去一咬,鸡毛被逮住了。
大概抱回来的时候一直待在罗九月怀里,棉花对罗九月最亲。只要他在家,棉花一定是他走哪就跟到哪。
四岁的娃娃身后追着一只小奶狗,这场面让看了多次的林阿爸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蹲在地上有一会儿了,罗九月感到腿有点麻,便把棉花抱回狗窝里。刚想离开,就见棉花不老实地想要爬出来。
“棉花,你要睡觉,晚上要看门的。”罗九月把他已经出来的的小爪子放回窝里。
棉花歪了歪脑袋,也不知听懂了没,便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真是乖啊!”罗九月眼睛笑眯眯的,在心里暗赞了一句。
“小月,跟我一块去放羊吧?”罗小虎手里拿着绳子,绳那头拴着一只羊。正是那天从安兴县买回来打算做烤羊肉的那只。
至于为什么没杀掉,还得提到那天回家路上碰见的一个人。
本来一家人边走边说好不热闹,这时旁边一个赶着驴车的老汉子正好经过。
老汉子也许一路上自己一人赶路,觉得有些寂寞,张口说道:“你家买这羊出了多少钱啊?”
罗爹爹看了眼被林阿爸牵着的羊,笑道:“一贯钱哩,咋着?老哥也想买?”
“哪啊?我就是问问看看你这羊买得值不值。”老汉子摇摇头说。
“那您看值还是不值啊?”林阿爸也笑着问。
“要我说你家这羊得值两贯钱。”老汉子想了想说道。
罗爹爹一听,觉得好笑:“老哥,您是不知这肉价吧?一头大肥猪也才五贯钱,我这羊那么瘦,怎值得两贯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这羊看着是一只,其实顶两只的价钱。”老汉子拉了拉套在驴子身上的缰绳,示意驴子慢些走。
“老伯伯,你就别再让我们猜了,你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罗九月实在是有点急了,什么一只顶两只的。
“哎,你个小娃娃真没耐性,你看看你家这羊,是不是肚子有点大?”老汉子给他指了指羊的腹部。
“还别说,你这么一指,我还真有点这么觉得。”罗爹爹所幸停下来仔细看看这羊的肚子。
“哈哈......”老汉子听他这样说顿时乐呵起来,“你家这羊怕是怀上小羊了,那卖你羊的人也真是个憨子,白白让你家赚了个便宜。”
一句话说完,一家人都很惊诧,纷纷朝那羊的肚子看去。
“哇......那羊肉吃不成了!”率先回过神的罗小虎来了这么一句。
“还想着吃?这羊要是真怀上小羊羔,你得给我好好养着。”林阿爸莫名想叹气。
“吁......”老汉子听林阿爸还是不太相信,干脆喊停了驴子,跳下板车,一把摸到羊的肚子,“不信你自己摸摸,这羊再俩月就该产羊羔了。我以前养过羊,我知道。”
“老哥,今个真是谢谢你。”罗爹爹赶紧道谢,省得老人家不高兴了。
“哎......不谢不谢,我这也是以前养过几只才知道的,不过你这羊太瘦了,也不知道以前咋养的,回去多喂点豆饼草料。”老汉子听到道谢又高兴地多交代了几句。
所以,这只羊不仅免于被屠宰的命运,还得好吃好喝的养着。
“就这吧,”罗小虎牵着羊停在了沟坡上,用个木棍缠在绳子上,然后把棍子往地下狠劲一插防止羊跑丢,便不再管了。
俩人沿着沟边坐下,看着羊嚼草叶时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草叶有多好吃一样。早春时节,风里还有点寒意,罗九月把衣领子往上紧了紧。
“罗小虎,在这干啥呢?”一个变声期时特有的嘶哑声音传来,
往后一扭头,就见一个黑瘦的小汉子朝着这边走。
“方进?”罗小虎显得很高兴,“我跟我弟在放羊,你呢?”
方进笑得满不在意:“我啊,又被我爹撵出来了。”
他长得很黑,一笑眼睛挤成一条线,看上去有点滑稽。
“你又干啥了?你爹吵你。”罗小虎对于他跟他爹三天两头一吵架显然很习惯。
“不就是忘了劈柴火,算了,不说这扫兴的,你家买羊干啥?还是说你阿爸又要给你添弟弟了。”一脸暧昧地冲罗小虎挤眉弄眼。
“去你的,说什么呢?我家的羊是要宰了吃的。”罗小虎满脸黑线。
“吃羊肉?你不知道很难吃啊?”方进一脸讶异。
“谁说难吃?我弟弟就说很好吃。”罗小虎皱眉不赞同道。
方进看了看旁边坐着一直没吭声的罗九月,疑惑了半天,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