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时间推进至腊月,年味儿开始变得浓郁起来。各家各户开始忙活着为过个好年做着准备。罗九月家也不例外,腊月二十三的一大早,林阿爸把家里人都喊起来,开始大扫除祭拜灶神。
撑着犯困的双眼,罗九月挣扎万分地起了床。一到冬天,起床对于他来讲就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但今天不能赖床,因为他阿爸头天晚上给他说了要早起,而且他也保证过不赖床。
天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飘雪。一开口讲话,就会冒出一片白气。罗九月站在院子里,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深呼吸两下,顿时觉得肺里都是凉的。
吃过早饭,林阿爸给每人分配任务,最为高大的罗爹爹负责院子和堂屋,罗小虎负责自己屋子跟鸡舍,罗九月只负责自己屋子就行,而林阿爸自己要打扫灶屋,还要做灶糖。
其他节日不论,这里过年的习俗跟上辈子倒是挺像的,腊八喝腊八粥,小年祭灶,年三十吃团圆饭,之后就是走亲访友,一直到正月十五闹元宵。而且最让罗九月感慨的是跟上辈子一样,一过年就有很多人家成亲办喜事。这个月村里大大小小的喜事已经办了三场了,更是给这过年增加了氛围。
罗九月拿起抹布,沾了点温水,擦拭着自己屋里的摆设。虽然不太脏,但也得重视这个形式。自从能够再世为人,罗九月很在意这些节日习俗,认认真真地生活过好每个节日。干得差不多,罗九月把污水端出门倒掉。
“小月,明天咱家去县城,你高不高兴?”在院子里齐整围墙的罗爹爹看到他说道。
“去县城。”无意识的重复这几个字,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罗九月当然很兴奋。
没听到回应,罗爹爹一扭头就看到自家小哥儿傻傻地呆在那儿不动,不禁笑道:“快过年了,你阿爸想去县里买些年货,反正家里没事,就决定带着你俩小的一块儿,小月还没去过县里吧?”
“没有。”因为没去过,所以很好奇,不知道这里的县城是个什么样子。
“那这次小月可以去好好地玩,县城可大可好玩了。”罗爹爹哄小孩似的说。其实,在你爹眼里,你还真就是个小孩。
自从知道明天要去县城,罗九月就恨不得把今天跳过去,让第二天赶紧到来。不过,再怎么急,也得一点一点地把今天过了。
林阿爸做好了灶糖,外面裹着一层芝麻,吃起来酥脆香甜,罗九月一吃停不下口,他阿爸怕他吃坏了牙齿,只给他两根。
珍惜的吃着手里的两根灶糖,罗九月眼馋地看着林阿爸贡在灶神画像前一大盘灶糖。林阿爸拿出一根灶糖,加热以后,看着灶糖变得软绵黏稠,然后抹在灶神画像的嘴上,黏住灶神的嘴巴,让灶神上天说不了家里的坏话。
“一天只能吃两根,不能再多了,吃多了容易坏牙,听到了没?”怕他偷吃,林阿爸提前做了警告。
“哦……”罗九月回答地很哀怨,连偷吃的企图都被看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不用任何人叫,罗九月就起床了。保持着兴奋的心情,填饱了肚子,等着出发。林阿爸把攒的两大篮子鸡蛋提了出来,放在家里的木板车上,打算去县里卖掉。
准备好了以后,林阿爸把家里的门上了锁,罗爹爹拉着板车出发。车上坐着罗九月,罗小虎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有点不好意思坐,但在他爹的坚持下,也坐上了车。林阿爸在一旁走着,扶住车上的篮子,一家人进城去。
去城的路倒是很平稳,没有坑坑洼洼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当今圣上即位以后,实行仁政,关心民间疾苦,修路造桥。
走了快一个时辰,罗九月有些精神不济,早上起来太早,这一个时辰下来兴奋劲早就晃没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可别睡着了吗,这天可是要风寒的,小月,你看前面,就快到了。”林阿爸注意到他的情况,急忙拍拍他的肩膀,指着前方让他看。
罗九月抬起头,只见前方一座高高的城门若隐若现,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有些跟他们家一样,孩子坐在板车上,汉子在前边拉车,夫郎在一旁照看,视线对上了还会搭上一两句话。有的却是一副侠士打扮,独来独往,匆匆走过。还有的是一辆马车,车前坐着车夫,车里的人看不见,飞快疾驰而过。形形□的人,罗九月看得津津有味,困意就这么消除了。
随着接近城门,罗九月看到城门上方刻着几个大字,辨认了一下,是“安兴城”,应该是县的名字。城门前面立着一个石碑,上刻县志。城门下有几个过道,都有士兵把守,进城的人都要从中间大的过道通过,经过检查才能通行,出城则走其他几个过道。百姓默默地通过检查,俨然一副有秩序的景象。
罗爹爹拉着板车,走进城门,那士兵进行例行检查,很快就让通过。进了城里,宽阔的路面,两侧屋宇鳞次节比,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罗九月跟看《清明上河图》似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
他们的第一站在城南的菜市场,把那两篮子鸡蛋给卖掉。菜市场人更多,罗爹爹拉着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