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小闷头挤入人群之中,左耳朵听着师父的训斥,转头就从右耳朵掏了出来。
她牙尖嘴利地和师父拌着嘴,结果一不留神一头栽进了一个男人胸口。
那男修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似乎有点眼熟,这人看起来清秀温柔,虽然面貌不出众,但让人觉得很舒服,他扶着慕小小的肩膀帮她站稳,轻声问:“慕道友,你没事吧?”
慕小小一巴掌把他的手从肩头拍了下来,怒道:“流氓!女孩子的肩膀怎么可以乱摸!乱攀什么交情,谁认识你!”
那男修抬手扶了下额角,扭头走了。
“还没跟我道歉呢!”
项链里师父骂她:“小姑娘家家天天野蛮得吼来吼去,静都静不下来,整天跟癫痫了似的,我凌恒真人怎么收了个这种徒儿。”
“谁要你管。”慕小小回嘴。
谢摇篮纠结地站在一边,谢琅眼角眉梢都挂着溢出来的笑容,传音问她:“夫人对着千面斗篷不满意?”
“没……”
“可是为什么看夫人神色不虞?”
“谢琅,你——”谢摇篮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没说下去。“我没有不满意,这很好,他夙长生认八辈子也认不出来我。”
萌萌很幽怨地瞄了一眼她的胸口,问道:“娘,那我以后躲哪里睡觉?”它扑过去重新试了试她胸口的位置,然后被父亲拎着尾巴拉了出来,丢进了娘的袖子里。
这个时候,试炼慢慢开启,念安城中心笼罩在一层柔光之中,众人头顶一幅画卷缓缓展开,画卷有丈余宽,长度不知,隐约可见上面所描绘景象飘渺如仙境,画卷所放出的柔光之下,那些腰间带着试炼所用白玉佩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众人纷纷三两成群地朝画卷之下走去,慕小小回头张望了一会儿,没瞧见谢摇篮的影子,犹豫了下,自己单独进去了。
谢摇篮拉了□上的斗篷,向谢琅告别。
谢琅叮嘱她小心为上,谢摇篮大步朝画卷之下走去,距离那袅袅柔光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突然回头,温声道:“谢琅。”
白衣银发的男人浅浅望去,眉眼温柔了些:“怎么?”
“你不必停在原地等我。”谢摇篮也笑了起来。
他轻飘飘哼了一声:“这试炼有半个月时间,我岂会等你,当我是傻的不成?”
她依旧笑着,重复了一遍,“你不必停在原地等我,大道漫漫,你尽管朝前走吧。我会追上你的。”
谢摇篮没等他回答,后退一步进入柔光之中,身形微微一荡,如同水纹般融入了如晨色的柔光里。
谢琅扬眉,这次她倒是不说什么缘分已尽的混话了。他看她身影消失,转身欲走,冷不防和一脸兴味的夙长生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夙长生依旧穿着他松松垮垮的粉色衣袍,头发乱草似的往脑后一扎,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问道:“前辈好兴致,传闻仙极界修士个个埋头苦修,深不可测,更是鲜少露面于人前,今日我倒真是好福气。”
谢琅上下打量他一眼,皱起眉头:“拦我何事?”
“小辈莽撞,有一件小事请前辈拨冗指教。”
谢琅明显有些不悦,双眸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夙长生并不畏惧,上界修士虽然可以渡过界河来到下界,但是不能攻击下界任何修士,否则被规则之力当头劈下,不死也得劈个重伤。
谢琅也知道此地不是他仙极界,行事不能太过肆意,否则必受规则之力惩戒。而且此人能看出他身份,还能看出他由何而来,应该还有几分本事,稍稍忍了脾气,随口道:“说。”
夙长生痞气的笑容顿住,神色沉静又认真:“前辈可知,道心能否死而复生?”
···
谢摇篮进入画卷,双脚踏到坚实的地面,才发现身边竟然没有一人。
她探出神识,灵气波动三三两两分别在四周,看起来进入画卷之后是随机传送,画卷空间极大,神识探不到尽头,她不禁想,倘若如此,那随便找个角落躲着,混个名次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刚刚动了这么一个念头,陡然一低头,发现身后正慢慢升起一个巨大的影子。
她右手一握,祭出灭渡,先下手为强地朝身后劈砍下去。灭渡凝聚着七分灵气,杖身隐隐几乎要透明,唯杖顶金莲不急不缓绽放。
黑影的偷袭被格挡住,愤怒地一甩尾巴,分开两条叉的尾巴模样如同两个巨大的钩子,险些把谢摇篮穿个透心凉。
她侧身连连后退四五步,才勉强躲过,还险些被凸起的大树藤蔓带倒。
黑影这才露出三角脑袋,嘶嘶地吐着信子,尾巴上两个钩子闪着森森寒光,是一条勾蛇。
勾蛇凶猛好斗,又有剧毒。从身侧到尾巴都长了一圈尖刺作为保护,越接近尾巴处,尖刺越粗壮,隐隐可见上边滴着浊黄的液体。谢摇篮神识探了一下,这蛇应该相当于人修的金丹期大圆满,和她修为差不多。
比斗起来倒也简单,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