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的性格在整个青冥界出了名的温柔,愣神反应过来,也只是清雅一笑,“无碍,童言无忌。”
殿内其余长老虽说愤懑不满,奈于只不过是个孩子,也无法同他计较,再想起当初摇篮在清羽之时性格虽说算得上温柔,但刁蛮起来是什么道理都不肯讲的,于是也只能把满肚子火光压下,暗暗感慨世风日下。
萌萌挑了下眉毛,刚想再说些什么,被他娘一道禁制封了嘴巴。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负手一副小大人模样出了大殿。
谢摇篮安静垂首立在殿前,接受一众清羽长老和管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缝的审视。
秦稽摇头,低声冲谢摇篮说道:“师妹你这孩子确实淘气过头了些,应当好好管教。”他嘴巴几乎贴上她的耳朵,声音低到略微有些哑。
谢摇篮面不改色地回复:“萌萌父亲太宠他,我管教不住。”
“不知他父亲是?”秦稽一双纯黑的眸子死死盯着谢摇篮的侧脸。
谢摇篮勾着唇角:“他只是一个凡人。”
“师妹……师妹你何苦自甘堕落!”秦稽惊讶之极,几乎喊了出来。即便她真的对他求而不得,他确实不喜欢她也无法回复她的爱恋,但是何苦委屈自己和一个凡人生孩子。修仙之人眼中,凡人脆弱得如同蝼蚁。
谢摇篮还没来得及回答,透过大殿门看到正北方天空突然阴云滚滚,浓郁的乌云几乎遮天蔽日,中间还夹杂着几道紫色的闪电,乌云刚聚集起来,还没有酝酿,其中就裂出一条缝隙,一道紫色闪电仿佛只是试探般的砸了下去,可却连带着通玄殿都感觉到一阵震动。
“天劫!”
“此处怎么会有天劫?”
栖云微微一愣,问身边长老道:“可有哪个门派的分神期前辈在前方渡劫?”
长老摇头表示不知。
南海妙音门的门主疑惑蹙着柳眉:“当初前任门主化神期渡劫,我也曾在一边守护,但是我记得,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呀。”
说话间,第二道天雷也击了下去,威力比前一道更甚,众修士皆膛目结舌,“倘若换我的话,别说一道,恐怕半道都挨不了就得灰飞烟灭。”
谢摇篮终于看清了天劫的方向,不由地眉心紧皱,趁人不注意施展了缩地成寸,慌张朝天劫地赶去。
她走得急,没有看到身后红团团想揪她衣袖没有揪住,一跺脚也缩地成寸跟了过去。
秦稽一愣,也追赶了去,栖云发现不过一走神的功夫,身后三个徒弟都不辞而别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由得皱起眉头,悄悄决定开启清羽山传送禁制,以后这群罔顾师尊的兔崽子都给他乖乖地爬台阶去!
谢摇篮传送过去的功夫,已然几道天劫劈下,一道比一道威力更胜先前。
第九道紫色的闪电劈下,夹杂雷霆之势,玄清池周遭几乎尽数碎裂成沙石,她凝聚全身灵力结成一道防御禁制,才能勉强向前走去,周围像刮着旋风一般,几乎想吞噬地面上的一切,就在谢摇篮怀疑自己要走不下去的时候,突然像融入了一团水波之中,一片温柔扑面而来。
“是父亲的空间禁制。”脆生生的声音在她肩头响起,谢摇篮侧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团毛茸茸的小团团卧在哪里,有巴掌大小,胖乎乎得尤为可爱,小小的尖脸水润的凤眼萌到人心肝都软了酥了。那货一边舔着前爪,一边拿漂亮的银色眼睛看她。
见她呆愣,白色绒毛团直接挠了她的脸一把,一爪见血:“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父亲!”
谢摇篮满腔疑惑无意言说,勉强按捺下来,朝玄清池中间跑去。
小径随着桃花树拐了个弯,正中间那颗最古老的桃树下坐着一个人,他穿着谢琅的黑袍,背对着谢摇篮,一头极长的银色的头发,在他后背像一川瀑布一样流泻下,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还饶了几个圈,偶尔有玄清池流淌的池水溅落他银发上边,像落在荷叶上一般溅落成碎粒,纷纷滑下。
察觉到这边动静,那人动了动。
谢摇篮尚没来得及出声,就只感觉到战栗从心底传来,强烈的强迫力让她浑身虚软,毫无反抗之力地双膝跪地,心肝脾肺挤成一团,头上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这是恐惧,对于超越自己的强者的恐惧,面对足以像碾死蝼蚁一般对待自己的力量的恐惧。
那人几乎是立刻就收了威压,谢摇篮跪在原地不住地喘着粗气,许久缓不过神来。
“没用。”趴在她肩头的毛团唉声叹气地评价,拖着比它身体还长的尾巴向前一扑,满意地跌进了父亲的怀里,毛团抓住他的衣襟上爬,缩进了他柔滑的头发里。
谢摇篮狼狈地抬起头,待看到那人面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用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可是一阵头晕目眩,膝盖再次碰上青石,闷闷一声,听着都疼。
她只能勉强直起脊梁:“你——”突然又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面前人拥有和谢琅一样面孔,只是这人的面部轮廓比谢琅更为精致迷人,谢琅有一双灰色的眸子,这人眸子却是银色,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