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现场,我给叶安澈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喂?”
我一通话就告诉他:“安澈,我头有点疼,我叫助理接了我的班。”
“好。”那头没有犹豫,我听那边传来吵杂的采访声,然后叶安澈又说:“我先忙了,你注意休息。”
他挂了电话。
我推着天磊的车,现在比较晚了,一路人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影。
他有保镖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跟着我们前进。
我见天磊鬓角有几滴汗水贴合着他的轮廓流下,不禁问道:“你累吗?”
他扭头拿眼瞧我,摇摇头:“还好。”
这条路很漫长,像似没有尽头一样,只有公路上的几盏灯光照耀着大地,一眼望去远处的前头漆黑幽深。
夜深人静,一路都是死寂。
他一向很安静,而我是无话可说。
我心中也曾无数次联想过,如果我们再相遇的情景,可偏偏没有想过类似于这样的。
他曾欠了我的债,然后我现在欠了他的债。
我的目光落在天磊的身上。
……这一双腿。
想以至此,我不禁道:“学长,你去复健吧。”
“你希望吗?”天磊反问我。
“当然。”我立刻回答。
这么优秀的人,失去了一双腿,没有谁不觉得可惜。
他沉默了下来。
“小泊,你还会喜欢我吗?”他声音很轻,问得也很含蓄。
我在刹那间怔住了。
气氛很尴尬,他这句话的尾声像似凝固了一般,回旋在我的耳膜边缘。
喜欢他吗?
还会喜欢他吗?
这个男人,曾经是我最遥不可及的憧憬,高不可攀,而现在我低下头就能看到他温柔的样子,他最美好的轮廓变得触手可及。
可我的心,不会狂热了。
即使这样的诱惑,也不足以达到简单的跳跃。
时间它是个怪物,我们人生中最自以为豪的事情,它通通有办法不费余力用时光去否决。
在我没有给他答案之间,他先开了口:“小泊,你总是这么坦诚。”
我接不上话,只能顺下台阶:“抱歉。”
“仅仅连喜欢都达不到啊。”他轻叹,嘴角噙笑。
“没有,学长。”我笑:“我很喜欢你。”
他望了我很久,我推车的速度慢下来,我见他一直瞧就问:“脖子不酸?”
“小泊,你先回去清楚。”他是慎重而严肃:“我可以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要尊重自己的意愿。”
天磊他总是能抛下一个问题,给我选择的权利。
跟林远在一起,我始终是主导的,我有压力,跟天磊在一起,我始终是被动的,却有安全感。
“不用了,我想好了。”我目光投进他的视野里,一片坦然:“你这双腿,我始终是有责任的。”
天磊他总能给我一种感觉,让我觉得我在他面前无形可循,所以我只能选择解剖自己的心愿。
“这么晚了,别墅也难腾出房间。”天磊跟我商量:“你明天收拾后行李再过来?”
我点头。
他向我招手,我低下头,他按住我的头部,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像是在告别,这个行为我曾经对他做过无数遍。
后面有一个保镖开了辆车过来,天磊抚摸我的头:“回去吧,睡一觉,你看起来很疲惫。”
我温顺点头,上了车。
车开始缓慢前进,我透过窗户望外面,天磊一直在原地,默默等待我的远离。
风水轮流转,我是第一次作为一个被等的人。
******
一回家,门口蹲了一个人。
那个影子很熟悉,我接近一下就认清,是林远。
他的侧面很落寞,蹲在那里少有活力,脸色几分憔悴,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无辜小孩一样无助。
我条件反射地腿后,不过灯光照料下将我的影子拉得太长,长到他那边去了。
他猛地仰起头,用惺忪疲惫的目光瞧我。
我难堪,只能向前,故作笑容满面:“林远,你怎么来了?”
论演术的成功、运用,我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这表面和善的笑容,也助我应酬了许多大型的场合,只是他不吃我这一套。
“你去哪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差劲,俊秀的眉也皱地厉害。
这小子,我是亏欠他了?
我爱他的时候,拿他像活神仙一样供着,他的态度为什么可以一直都这么差劲?
我摆起脸色,拿出钥匙,不理他。
“苏泊,我在颁奖典礼上的得奖感言,你听到了吗?”他攥住我的手臂。
我挑眉:“你有说什么吗?”
我熟悉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