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绪想太多,开始头晕,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又浑噩沉睡而去。
醒来的时候天磊没在,沿床边坐着一个小男孩,他在打量着我,是之前在超市里见过的男孩,那时候观察的不够深,现在一仔细就发现这男孩的眼睛跟天磊颇为相似,不过多了几分青涩的杀气,小小年龄,眼神却是这般犀利,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我笑了笑,坐起身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朝我哼了哼。
我哄他:“你几岁?”
他拿正视看我,冲口就是斥责:“叔叔你大白痴!”
我被他骂得一愣。
“我爸爸那么优秀,你干嘛不喜欢?”
他问我,声音还是未发育的稚嫩,但是向我望来的眼神就像一个大人一样,在轻蔑我的不识相。
我笑然:“我没说不喜欢。”
“那就是不爱了。”他从容不迫,语气笃定。
真是人小鬼大。
现在的小孩都懂得这么多吗?
我好笑,捏住他白白嫩嫩的脸蛋:“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爸爸为你失去一双腿,你都没来看过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责备,小孩子的心思是最难掩饰的,不管多么早熟的小孩,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都是稚嫩的,可是相反的,正因为他们如此,所以我们经常能在他们的身边看到真实。
我可以借口自己失忆,却还是弥补不了我对天磊的残忍。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道歉。
“我不怪你。”他居然来摸我的头:“只要你对爸爸好一点就行了。”
我失笑:“你真乖。”
“我今天从学校里回来,看到了他的笑容。”他仰头望我,眼睛水汪汪的:“我已经很久没看爸爸笑得那么开心了,叶叔叔告诉我,是你出现了。”
我徘徊在他脸蛋上的手僵住:“你们都好像认识我?”
“是的,爸爸床前一直有你的照片。”他坦然,语气诚恳:“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不想让爸爸不开心。”
他一脸看破红尘的小大人样子。
故作坚强的孩子,我没问他原因,只是抚摸了一下他柔顺的头发。
“你爸爸现在在哪?”我问:“我想去见见他。”
“爸爸出去了,他公司有事。”
我抬眼扫过墙上高挂的时钟,已经七点多了,我起身来:“这么晚了,即使学长不在,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太久,我就先回去了。”
他扯住我的手:“叔叔,你会再来吗?”
我微笑。
“要再来哦。”他见我笑,忙道。
我蹲在他的身边:“我会的,我会回来的。”
他伸出小手指:“我们拉钩钩约定。”
我用自己的尾指勾上他的小手指,他开心地笑了:“有了你,爸爸就不寂寞了。”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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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阴暗了。
我是被别墅的佣人送回家的,本来我想拒绝,在外头招车,他们却一再坚持。
于是我达到街头就下车,让他们回去了。
夏天的夜还是有点微凉,我走在路上,没有想过要回家。
住进顾朝阳家,是缓兵之计,却不是长久之计。
而本来属于我和林远的别墅,我真正的归属,却已面目全非。
我去了“暗色”
那是一个很多人治疗伤口的地方,借酒消愁,醉人无数,播放的音乐永远幽然而沧桑,里面并不混乱,反而制度很好,都是一堆失意人在互舔伤口,灯光很暗,场景感染很佳,能让人忘了明天。
这酒吧建立了七年,我也来这里七年。
我进去,在吧台前坐下,调酒师照常给了我一杯酒。
那酒是他独制的,很特殊,并不浓烈,能让人保持理智。
我很喜欢。
“你好久不来了。”他问我。
“最近比较忙。”我对他笑。
他继续调酒,边问我:“每当你心情不好才会来,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和,这是一个很清淡的人,他长得很俊秀,调酒的时候特别有气质,悠然而从容,气息淡淡的,说话的声音向来很轻很平稳,跟他聊天总是让人舒缓心情,很多人都会来找他,我也是。
“叶,我是一个很愚蠢的人对吧?”我问他。
他轻笑:“谁这样说你了?”
“没有谁,是我自己觉得。”我喝了口酒,头脑却爽利不少:“我今年三十岁,前十五年我花时间去童真,后十五年我花时间去为爱,可现在我却还是一无所有。”
“有人常说,爱情使人盲目,必须为自己留条后路。”我继续说,边喝着酒:“可我学不来,我的一生爱了两个人,一个人让我学会懂事,另外一个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