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顾朝阳来给我开门,嘴角凝聚一块瘀青,样子挺狼狈。
“怎么了?”我边进屋子边问道。
他龇牙咧嘴,捂着温热的小鸡蛋揉着嘴角:“下午我才上班,一碰见林远就想跟他解释一下苏哥失忆的情况,结果就给揍了。”
“……”
我喝了口水,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小子发疯起来就是让人招架不住,我还窝囊的不能还手!”顾朝阳愤恨着,没控制好情绪大力揉了一下嘴角,又痛得狰狞了脸孔:“阿嘶……”
“你少折腾一点。”我安慰他,将他拖到沙发上:“你还在他手下工作,别乱惹他。”
“我没惹他!”顾朝阳有点恼:“我不过就是跟他讲,苏哥你现在失忆了,正如他的意,苏哥不会再去招他,从此你们可以分道扬镳,可是他一回身什么都不说就下手。”
我笑了笑:“你以后别跟他扯我的话题了,他估计一点都不想知道。”
顾朝阳瞥我:“苏哥,说真的,你不恼吗?”
最近都在熬夜补娱乐圈这五年来的情况,身体差不多都进入疲惫状态了,我弄了一些那天去超市买来的菊花,倒了刚煮好沸腾的水,搅拌了一下,喝下去清爽喉咙才回答顾朝阳的问题:“我恼什么?”
“恼什么?”顾朝阳捂着鸡蛋瞪着我:“想想看,这五年苏哥你哪里亏待过林远,给他吃好穿好,不知道给替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他当初生日和夏禾去游乐场,闹出了多大的新闻,到头来还不是要苏哥想办法解决,而他就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安享其乐!”
我见他比我还愤懑,不禁失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说该我怎么恼?”
“可是……”
“好了,别纠结了,你先治好伤口再说。”我不理他,回房间养神。
在此之前,我先发了通短信给叶安澈。
明天早上八点有一场戏,记得到场,段言之不喜欢迟到的人,给他点好印象。
然后我躺下进入了睡眠,脑海里却莫名钻出许多陌生的画面。
像是时光的倒叙,一个片段一个片段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来不及确认又浮现出另外一个场面。
大汗淋漓,我被惊醒。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刺眼的日光从未扯下窗帘的玻璃窗外投射进来,我被照得眯起眼回过头去看旁边桌子上的时钟,早上八点整。
我捂头。
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早上《逃狱》有一场戏要开,有叶安澈的戏份。
我漱洗完自己,匆匆出门,顾朝阳买了早餐往我这边走来,我向他打招呼:“我今天没闹钟,睡过头了,安澈早上有一场戏,我要先走,不然赶不上。”
“好的,苏哥你还没吃,来吃个包子吧?”他解开袋子的结,递了个包子给我。
我接过:“谢谢。”
今天顾不上坐顾朝阳的车,我搭了公车去片场。
林远已到,叶安澈已到,段言之也已到。
我算是最晚的一个。
叶安澈冷眼扫我:“来的比我还晚。”
“睡过头了。”我回答,他的化妆师在帮他补妆。
我凑近去看:“眼影太淡了。”
化妆师停下手:“苏哥,这是你昨天安排的妆。”
我摇头:“不能照那样。”
“可是昨天拍出来的效果很好……”
“今天的戏不同,应该再浓厚一点,宁希刚入狱,眼睛应该更灰暗一点,澈安的眼睛太亮了,淡妆会显得比较漂亮,昨天是因为澈安赶了几场通告,本来就比较憔悴才可以那么画。”我瞥那个化妆师:“你是新手吗?”
化妆师摸头:“我师傅手受伤,我暂时来代替他。”
“辛苦了,试试看吧。”我拍他的肩膀。
回过身正想去找段言之,就撞上一个人。
我仰头见林远用深邃的眼睛在看我,他的气色比昨天明显好很久,目光炯炯有神,如刀锋般犀利。
我礼貌地笑:“林先生,早啊。”
我的语气跟他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客套。
结果他冷哼,绕过我。
我吐了一口气息。
这样也好,两不相见,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全部工作人员准备就绪。
《逃狱》开拍。
叶安澈第一个出场,双手被套上手链,眼睛下有浓厚的黑眼圈,嘴唇干涩,脸色苍白,以足够的颓废感巧秒融合监狱的气氛,效果不错。
“苏哥,您的建议真好。”化妆师在我侧边,颇为羞涩。
“你师傅把你教的不错,一点就通。”我喝了口水:“这妆画得很出色。”
化妆师摸摸头皮。
那边叶安澈演地正入戏,他刚入狱,狱警跟在他的后头,他瑟瑟发抖地前进又用一双眼睛小心翼翼扫描四周,有种儒弱失措的徘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