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潇纠结累了,拔掉电话线,关了手机,蒙头大睡。事实上除了紫洛外,几乎没什么人找她,大可不必这样。只是,突然间,她不想任何人打扰,也不想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她觉得自己好累,一切都等睡醒后再说。
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第二天将近中午,紫潇被一阵震耳的机械轰鸣声吵醒,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隐约感觉房子在晃动。以为地震了,紫潇‘腾’的一下利落的从床上弹起来,定了定心神才发觉是机械作业的缘故,并不是地震。可是这儿附近没有在建的项目,哪儿来的大型机械?
紫潇揉揉惺忪睡眼,走到窗前,迎面一股热浪,袭在身上顿出一层香汗。轻轻掀起窗帘一角,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异常高温继续,如蒸笼一般,街上几乎没人走动,在距离百米左右的主马路上,通行的左右两侧都已被封锁。路正中央有个陷落的大坑,周围拉着黄色警戒,上面盖着厚厚的雨布,不远处一台大型挖掘机正在作业,旁边几十名年轻军人各执工具,忙活着各自的工作。他们有的穿着作训服,汗水湿了又干,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子,很快又被打湿。有的干脆裸着上身,被烤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噼噼啪啪打在地上,飞溅成一朵朵绚丽的小花。
紫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些奇怪,就算地下管道坏了,也不必出动军队来管吧?但这完全不关她的事儿。刚想放下窗帘继续回床上睡自己的觉,眼神无意一瞥,却瞥见一抹算是熟悉的身影。
楚苍月怎么会来,到底出了多严重的事情要一军之长亲自坐镇指挥?
紫潇撩着窗帘的手停顿住,双眼紧紧索住那个身影,不算魁梧,但十分挺拔结实。他穿着迷彩T恤,长裤利落的塞进军靴里,一手拿着帽子,一手不断指挥着士兵,隔着窗户,紫潇隐约能听到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却带着几分嘶哑。
听着那样的声音有些刺耳,如此高温,他们的任务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到声线。想到这儿,紫潇匆匆下楼,她不想那个好听的声音被破坏。
“兄弟们,都坚持住,咱们早点完工,早点收队,注意安全。”楚苍月沿着事故地点不停走动,不时出声提醒。他的鬓角流着未干的汗渍,嘴唇却干瘪,暴起小粹皮子。
这几十人都是去年大学生新兵,也都是有资质的苗子,借此机会拉他们出来磨炼磨炼。原本,煤气管道爆裂不关军队的事儿,但因距管道不足一米处便是军用传输电缆,昨天资料库才被入侵,他不敢怠慢。
其实,这些事儿大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办,不必惊动楚苍月,但他自己认为,眼下没有战争,没有演习,也没其他重要的事情,又逢持续高温的炎热天气,他应该身先士卒,跟自己的士兵站在一起,这也是他的兵对他敬畏的原因之一。
“首长,天儿热,这儿我盯着,您要不先回吧。”说话的是这些大学生兵的连长,是个瘦高的小伙子。
“少废话。”楚苍月瞪高个子连长一眼,继续盯着士兵们施工。
高个子连长耸耸肩,讨了个没趣,无声的退到一边指挥,他们这个首长太要强了,昨夜利民商厦大火,消防人员不足,情况危急,他已经在那里坚守了一宿,刚撤下来又出了眼下的事儿,天气这么热,无论白天黑夜都像个大烤箱一样,他不吃不喝也没休息,就算是铁打的恐怕也要被蒸熟了。看来他们政委说的很对,首长不爱惜身体,就是没有个能管住他的人。
“报告首长,事故地点在地下8米处,煤气公司的人已经修复好,但之前泄漏了大量煤气,坑下煤气浓度很高,他们要做进一步处理,我们才能对电缆进行检查。”
“知道了,尽快。”咳咳…,楚苍月不自觉的咳嗽,喉咙又干又涩,感觉就像旱天干裂的田地,冒起烟来。
“是。”士兵敬个军礼离去。
高个连长听到咳嗽声,急忙跑过来问道:“首长,您没事儿吧?”
楚苍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他喉咙又干又痒,像有蚂蚁在爬,难受极了。
“楚苍月。”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淡漠的女声,清清凉凉,入耳便十分舒服,声音有些熟悉,回头看,不是紫潇是谁?
她手中握着印有粹花的遮阳伞,微微靠向肩头,穿着一条水蓝色连衣裙,领口的荷叶边好像大海泛起的涟漪,送来阵阵清凉。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精致的脸蛋不施粉黛,依然给人清爽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儿?”楚苍月费了很大力气,吐出的字却几乎听不见,从昨晚到现在说了太多话,又没来及喝一口水,嗓子彻底罢工了。
这还是人声吗?不如老鼠声音大。紫潇眉头皱了皱,眼睛微缩,嘟起小嘴说道:“我住这儿,声音真难听。”她指指身后的甜点屋。
“抱歉,让你的耳朵受苦了。”楚苍月一笑,干瘪的嘴唇被扯开道小口子,鲜血慢慢的渗出来。
紫潇下意识的,掂起脚尖,伸手去擦他唇上的血渍。冰凉柔软的小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