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一家的确很高兴,礼部尚书名孙天仁,一妻三妾,膝下两子一女。本来他的生活很满意也很美满,可是一切从沈墨入朝以后都慢慢变了,他的孩子,他的官位,他曾经幸福的世界慢慢褪了颜色对他重新露出狰狞。他不甘,他怎么可能甘心,看见薛谷的第一眼,血红的杀意染红了他的心。
他没想到皇上如此轻易就察觉了所有的答案,暗地里却保下了他们。他的府外有着万千的平民叫嚣着要取他的性命,禁军一站,无人敢闯,他的安全毫无威胁。当一家人正在高兴和侥幸时,却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不见了,寻遍府内的每个角落,没想到却找到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就死在了当初和薛谷的婚房里。他是爱着薛谷的,懦弱和愚孝让他一再对父亲让步最后害了薛谷的性命,在知道薛自己的爱人以那种悲惨的方式死去之后,他也不可能苟活。只愿在黄泉路上追上薛谷,告诉他对不起,告诉他他是真的拥有过爱情。
颤颤巍巍的伸手摸上早已冰凉的胸膛,礼部尚书登时就晕了过去。这是他的老来子啊,自幼聪颖最为优秀的儿子啊,就这么自杀了。老妻抱着儿子的尸体实在是受不了了,冲着礼部尚书的老身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这个老畜生,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这个丧心病狂才该去死,你应该被皇上千刀万剐,你杀了我的儿媳,害了我的儿子,你不得好死。”鲜红泛着恶毒的汁液的双眼将孙天仁狠狠地吓了一跳:“快来人啊,救我。”
老妻是真的想要杀了孙天仁,发起狂来力气奇大无比双手掐着孙天仁的脖子,怎么都不让他喘气。孙府登时乱作一团。
府内一片混乱,府外亦如是。
人们对礼部尚书一家所犯的罪行忍耐已到极限。在皇上包庇老臣,迟迟不下处决时,他们就聚在了这里,雌儿们则跪在了紫禁城城门口。皇上还是置之不理,甚至派兵保卫了孙府。现在人们的舆论已经走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皇上的视而不见显然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所有娶了雌儿的世家全都被他们所诟病,一件一件不平的事被人们重新提及或者刚刚揭穿,沸腾的怒气,群体的影响,一切都走向不理智的崩溃边缘。
小小不知道皇上为了什么此次如此沉默,带着雌儿们便跪在了城门口。每每回去,一双腿都是麻痹,无法动弹。沈墨心疼:“小小,我们别跪了,再跪下去你的腿就怕是要废了。还有那些雌儿们,要是真的有个什么好歹,自己的生活也都全毁了。”小小无奈:“沈哥哥,我自己是个大夫,这些当然知道。可是皇上迟迟不处置,薛谷死得那么惨,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小小,我昨日听说,礼部尚书的那个儿子自杀死了。”小小的眼登时瞪得铜铃大:“又是一条人命。他,他是因为我吗?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我不是想要害他的。”沈墨连忙搂住小小颤抖的身子,怪自己这张大嘴嘴快:“小小,别把这怪在自己的头上,我们都知道,他不是因为谁,是因为他自己。”小小还是埋在沈墨的胸膛,不肯抬起:“沈哥哥,小小心里还是难受。为什么他们深爱着彼此却等来了这么个结局?他们都羡慕我,说我幸运,现在我承认了沈哥哥,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沈墨吻上小小的红唇,两人倒在床上,放下了帷幔。
床笫之间,小小总是喜欢握着沈墨的手,面对面的接吻。气喘吁吁,神色朦胧之间,他还是能感受到沈墨强烈的温情存在。沈墨对他什么都依着,在床上也不例外。这次小小主动爬到了沈墨的身上,在沈墨炽热的注视下红着脸吻着沈墨的唇。
第二日,沈墨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吻了吻还在熟睡的小小的脸颊便进宫面圣了。这事他不可能让小小一个人扛,何况他知道皇上迟迟不下旨惩处礼部尚书的真相。
皇上是个年轻的皇帝,虽然他手握兵权,政绩卓然,可他毕竟年轻,亲政的时日尚短。偏偏他却有很多想做的事,一件比一件艰难。眼下他想要做的就是制衡世家的力量。这不是小事,一旦成功,就又是一场社会的变革和权力的动荡替换。后世的史学家评论雍高祖的帝王生涯的早期就是变革。他从暗杀端亲王,真正坐上皇位开始,所做的就是一直变革。当官的新上任还要烧三把火呢,何况是皇上,像雍高祖这么上位就开始折腾的皇帝不在少数,可是他成功了,这就是他的不凡之处。就像这次,他想要撼动盘踞大雍数百年来的世家的力量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这次他偏偏也成功了。
这场变革的开始所有人都始料不及,不过是一个雌儿的虐死,可是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在皇上的推迟和掩饰下渐渐改变了。人们开始由愤怒转向行动,雌儿们地位上升带来的社会动荡和改组尚未完成,人心并不安稳,社会关系也有些处于瘫痪状态。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出了这么一件不平事,人们出离的愤怒和对现实的不满有了一个爆发的导火索,也将社会上一次变革带来的隐患彻底点燃。人们开始憎恨那些一直高高在上的官员和世家们。他们中不少人甚至成立了组织,拦截官员,抢劫府院。
朝上,京中,大雍,人心惶惶。皇上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看着自己的江山不稳,大臣们的折子日日堆积如山,就连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