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本不是她昨晚上在水阁跟人打架时候想出来的计划。
她的原计划是赶紧冲出城去找人来着。
但是回到房中之后,她却忽然想起来,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的。因为她要找的人,应该很快就要到晋阳城来了。
说不定,他都已经来了。
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才是良策。
也正好趁着这机会好好筹划筹划。
毕竟她现在算是孤身作战,光是面对一个上官飞燕已经很是头痛,再加上一个霍休那简直就是头大了。更不要说,她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毕竟在义庄对她动手的那批人,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会是这两个人其中之一。这不像是他们这种人会做的事。
冯丹品着香茗,吃着美食,沉思着人生,竟也是自得其乐。
一个早晨眼看着就要这么过去了。
她喝了一肚子茶水,正想着下去走走,一抬头却忽然见到迎面过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她是认得的,正是昨天晚上在珠光宝气阁以牙筷作剑,同花满楼拆招的那个书生。不过他此刻却换了一身装束,身边也多了把佩剑,俨然已是一副少年剑侠的打扮。另一个同他的装束一模一样,年纪却更小了些,不过才是个少年的模样。
他们两人就那样迎面走过来,身上的装束也未见如何出彩,偏偏穿在他们俩的身上,那风姿仪态立刻就变得异常打眼,引得酒楼上许多女眷频频注目。
当真是两个正值妙龄的好少年。
就连冯丹看了,都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所谓三英四秀,峨眉门下的精英,自然都是出挑的紧的,。只是,就是不知道这两位来找她,是有什么贵干了。
其实,她心中似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甚至她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径自顾自地喝着她的茶,直到那两个人走到了她的桌前,停了下来。
冯丹缓缓抬起眼睛,手中却还没有放下她的茶。
大约是被她这种多少有些倨傲的态度刺激到了,年纪略小的少年似乎有些生气。只见他那一张俊秀的小脸略微有些涨红,仿佛正待冲上前质问。那书生模样的少年却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继而朝着冯丹拱手施礼,客客气气地道:“姑娘有礼,在下苏少英,这位是鄙师弟严人英,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冯丹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峨眉三英中的二位少侠,久仰久仰。”
她虽然说着“久仰”,面上却没有半点久仰的意思。
那严人英年纪还小,难免有些沉不住气,心中憋着的话眼看着就要冲口而出时,居然又被他师兄拦住了。
苏少英的脸上仍带着微笑,口气却也有些不太客气了起来,他冷笑着道:“姑娘昨夜在珠光宝气阁中以一敌五,剑法好生了得,不知少英能否讨教一二?”
他原本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说到剑法,眼中竟似发出了光来,那样的一种狂热,一般人见了难免便会心生惊异,不知如何是好了。
幸而冯丹几乎完全没有影响。她看了看苏少英,没有说话。就在严人英又一次忍不住要跳出来为他师兄出头的时候,她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峨眉掌门扬名天下,为何他的弟子竟会如此沉不住气?这倒真是一件奇事。”
她这话一出口,苏少英和严人英的脸竟都略微红了一下,苏少英也就罢了,那看着就心气甚高的严人英竟低下了头去。看样子,类似这样的话,大约他们的师父没少跟他们说过。
冯丹又暗暗叹了口气,所谓见微知著,门下最得意的弟子都是这种样子,看来她这个决定也不一定是多明智的了。但,事已至此,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所以她也没再废话,直接问道:“贵掌门可是已经来了晋阳城中?可是要二位带我过去说话?”
这一下子,不只严人英吃了一惊,就连苏少英都略略变了颜色。
冯丹一见这情形,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那苏少英化名苏少卿潜入珠光宝气阁,为的是刺探还是接应,已然不得而知,但,他收集的情报必然是及时回报了给师门的。
而她昨晚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信息已经够多,所以,那位峨眉掌门一接到苏少英的回报,必定已经坐不住了。
虽然这正合冯丹的心意,但是,他派来的这两位信使,却并不怎么称职。
怎么说呢?果然还是太年轻。
冯丹缓缓站起身来,掏出一块散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笑着道:“既然苏少侠认为在见贵掌门之前需得先试试我的功夫,那咱们就比划比划吧。未时,后山,冯丹恭候二位大驾。”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晚,除了应付峨眉双英这种游戏等级的小鬼之外,还另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得先养精蓄锐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竟然又搞到这么晚,明天死定了的说,默默捂脸,爬走,求安慰,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