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样子,他心里几乎已给对方判了死刑,除了不停的坐着祷告根本不敢提出任何治疗方案——伯爵死了未必是件好事,但死在他手里那就是大大的坏事了,不做比做强。
在看到莉亚后,主教默默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莉亚走上前,在哀痛跟担心的表情中,握住了诺丁汉的手。
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莉亚右手中间三根指头搭在对方的手腕处,默默地做出了判断。她倒并不是会什么中医医术,只是上学查体那会儿跟校医院的大夫讨教过如何把脉,本是当做一项技能在同学中间炫耀的。而且脉象如何她也半毛钱诊断不出,只能单纯从脉搏跳动的强弱来判断,诺丁汉,大概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吧。
当然,只是暂时。如果任由他这么不管不顾任由伤口腐烂流血不止,那离着见上帝恐怕不就不远了。哦,他们这里不叫上帝,叫亚美神。
“把绷带解开。”莉亚话音刚落,就看到她丈夫眼露惶恐的瞪着她。瞪你妹儿的瞪,你以为老娘愿意闻你的腐臭跟血腥味儿哪?老娘是为了自己的下辈子考虑,不得不纡尊降贵一回,宠幸,哦不,医治你。
诺丁汉的嘴也被紧紧包着,大概挺难发出声音。所以管家大人走上前将耳朵凑到他嘴边,然后转身向莉亚无奈道:“夫人,你看这……”很明显,诺丁汉不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一个都快翘辫子的哑巴伯爵,凭什么跟咱叫板!莉亚一拍床板,指着粽子丈夫道:“你瞧瞧,他都被包成个什么样儿了?你们是真的想送他去埃及不成?哦对了,你们也不知道埃及是个什么地方。但这种包法对他的伤势一点好处都没有,且不说你们这些土,呃,人,有没有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就是这种天气下包成这样还盖着被子也极容易因为出汗而导致感染。感染你们懂不懂?就是,就是本来只伤了指甲盖大,结果处理不当,一烂一大片最后留下碗大个疤!”
莉亚说的声情并茂,还两手一对在众人面前比划了个小圈变大圈的过程。见众人神色略有松动,便再接再厉道:“你们先把他解开,我要看看他伤在哪儿?伤口处理的如何?等重新消毒过后再给他包上就是了。”
她其实是认为诺丁汉之所以血流不止,很有可能跟包扎的方式不对有关系。上学时候生物课还是什么课上,也大体学过近心端远心端的概念。如果伤到的是动脉,那应该包扎近心端……但是,次奥,哪个是动脉来着?
莉亚这个蒙古大夫,也半点不敢说自己能治好诺丁汉,但总比由着主教给他祈祷,然后众人坐着什么都不做的好。至于到底怎么做,唉,扒开皮儿之后看看瓤儿再说吧。
管家这回没有再询问诺丁汉的意见,反而是跟围在室内的几个骑士商量了一下。紧接着他示意莉亚让开,然后由两个侍从动手,把绷带从头上开始,一层层自诺丁汉身上解了下来。
莉亚看着躺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下巴上有些胡茬,脸上也带了些许划痕,但好歹并没有破相,而且比她印象中貌似年轻不少。好吧,总体来说,她的便宜丈夫长得不丑。
然后莉亚再次回到床边,却发觉主教不知何时也围了上来,神色不明的盯着诺丁汉。“麻烦,让一下,”莉亚示意主教大人。
主教似乎被从思虑中惊醒,他转头看了眼管家,然后退到了墙角,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莉亚盯着裸着上半身的她的丈夫,身上伤口大大小小约有十几处。但最严重的是在肩膀上,像是被斧子之类的钝器砍中,皮开肉绽,伤口因为草率的处理以及连日奔袭已经开始腐烂,留出紫中带黄的脓血。
“谁能给我搭把手?”莉亚想要诺丁汉坐起来,看看他背后的那一半伤势。
“我来,”一个满脸胡茬同样受过轻伤的男人从骑士们当中走出,他原本站在角落里,并不引人注目。
莉亚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将诺丁汉扶起身。在挪动的过程中自然会扯到伤口,莉亚看到她丈夫吃痛的紧紧皱着眉,却没哼一声。好吧,还算有点儿尿性。
但背后的伤势不出她所料,腐烂程度远比前边还严重的多。“这些腐肉,必须割掉。”
“你说什么?”人们的反应跟莉亚想象中一样大,有个年轻骑士甚至跳了起来冲莉亚怒目而视,好像忘了她是他们的领主夫人。
“没错,我说的就是割掉!”莉亚并没有因这些人的强烈反感而改变初衷,伤成这样的是她丈夫,她比他们更关心他的死活好吗?
“你们瞧,伤口本身并不是很深,如果能得到及时的处理,本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可现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感染了,它们在腐烂你们明白吗?而且会继续烂下去,直到烂光为止。要是一条腿一条胳膊,实在不行的时候砍断也就解决了。可这条伤口却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后背,正对着心脏的地方,继续烂下去的后果你们能想象吗?你们不会连心脏意味着什么、心脏在哪个位置也不知道吧?”
他们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屋里站着的除了主教跟管家,都是全诺丁堡最出色的的骑士以及准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