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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养兔子能赚钱,其实全靠这里粮价不高,兔肉又还算稀罕!
“狗剩、山官,在家不?有人吗?”李大花这才满意了,扯着嗓门叫道。
“花伢,去开下门,剩下的我来!”
花伢应了一声,把装着草籽和各色粗粮混在一起的饲料放下,快步跑到前院。
还剩下四五个笼子,狗剩快手快脚的收拾妥当了,打水用胰子仔细净了脸手才跟李大花打招呼。
“哪里来的臭毛病……”李大花就着狗剩用过的热水,胡乱抹了把脸,手指头缝里还是黑乎乎的,根本没仔细去洗。
胰子在屯子里也是稀罕物什了,家里厚实的人家才可能在姑娘出嫁前给买一块当嫁妆呢,平时哪里舍得用,也就狗剩舍得,洗手和洗脸的还得分开用,家里备了好几块!
“娘,他们是?”狗剩打量着两人问道。
站在前面的那个,露在外面的手上脸上都细腻白皙,满身的书卷气,身上一件普通的长衫,看着却并不是青蒲镇有的料子,站的笔挺,被人打量也不见拘谨,脸上带着适宜的笑意,自有一股从容的气度。
后面一个抱着个小包袱的只看打扮就是奴仆,正微微弯着腰,大口喘气。
于此同时,方五少爷也在观察眼前的人,没想到几乎包圆了镇上兔肉的居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李大花拿眼角看了那两人几下,嘴里嗯嗯啊啊的。
方五少爷从袖袋里掏出一串铜钱递给狗剩。
狗剩没去接,只看着李大花。
李大花动了动腿,“这位少爷说要看兔子呢!”
狗剩顿了一下,以前去参观过养殖场,那大规模的养殖场每个人进去都要严格消毒,穿上防护衣,饲养员平时轻易不能出厂子,吃食都要经过严格检验,就是怕病毒被带进去……现在,虽说不能做到这一步,狗剩平日里也特别注意了,轻易不带人往后院去。
“人家只是好奇,不打紧的!”李大花解释道。
“……县令说开春了再过来……”
狗剩脑子里突然就闪过鸭蛋的话,心头猛然就一亮。
屯子里这几年也不过是李青远三哥勉强算个公子,只那等装模作样的毛头少年哪里是能与眼前这青年相比!
“您贵姓?”
“免贵姓方。”
狗剩就越发肯定了,虽说没有刘打铁那样对官老爷们从骨子里的敬畏,却也不敢生出怠慢的心思。
“方少爷请进,家母说话粗陋,还请见谅!”狗剩小心翼翼的说道。
方少爷愣了愣,没想到方野之地也有这等敏锐之人存在。
狗剩领着两人去后面,花伢带着小九帮李大花把野菜挑出来。
“……其实主要是细心,花功夫去照料,再就是……”狗剩一五一十的把养兔子要注意的说了一遍。
这一说就到了天黑。
方五少爷,青蒲镇的上任不满一年的县令啧啧称奇,寻常百姓家就是养活自己和娃娃怕是也没注意这么多的了,难怪除了这孩子一家,再没人能把兔子养起来的,看来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
年轻的方县令不由得叹了口气。
“少爷有什么烦心事吗?”狗剩问道……
等山官回来的时候,狗剩已经答应了晚上给两人借住,又兴致勃勃的亲自下厨烧了几个好菜单摆了一桌,叫了大荣过来一起吃晚饭。
刘打铁和李大花知道方五少爷是县令后,恨不得躲在外头不回来,哪里还能待客!
狗剩、山官、大荣和方县令四人在堂屋里坐了一桌,刘打铁和李大花带着几个小的跟李青远还是挤在厨房里吃,不时就传来李大花呵斥的声音。
除了自家养的兔子、蒜苗炒鸡蛋,再就是去年冬天剩下的点儿腊肉和几样地里的菜蔬、菜干、泡菜、酸菜等,看着倒是林林总总十几碟子,就是现在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好在大荣带了壶自己酿的酒过来,好歹能对付过去。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您见谅了,胡乱吃点儿填肚子。”狗剩客套道。
“不用客气,大家都坐!”方县令笑吟吟的说道。
等依次落座后,山官还是一向沉默寡言。
狗剩也觉得相当不自在,普通人便是多活小半辈子也不可能就突然成了人才,多少人就是面对小学老师也说不好话……
方县令显然是从小受了严格的教养,讲究食不言,每样菜都尝上两口,酒也不过小酌了一杯。
一时饭毕。
狗剩沏了一罐菊花茶端上来。
几人在院子里喝茶说话儿。
方县令实在没什么架子,狗剩嘴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方少爷,其实,我们这地方固然气候不大好,最重要的还是没几样适合种植的作物,若是能找几样适合这里的……”
方县令若有所思的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