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都出去了,我也要出去玩!”杨凌义一扭头,把炕上软乎的被子踢成了一团,一屁股坐下来只管干嚎。
杨凌义两个哥哥前些日子就回了城里的书院。
老太太生怕小孙孙又犯了喘病,“好,好!鸭蛋,鸭蛋,快来,给凌义穿衣服!”
杨凌义抹了抹眼角,“奶奶最好了!”
老太太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儿,“我的好乖乖……”
一直守在屋外的鸭蛋快步走了进来,熟门熟路的从柜子找出杨凌义的衣裤,麻利的给人套上,又给穿了两层棉布袜子才穿鞋。
握着小胖子白净软乎,只隐约能看见细细的青筋巴掌大的小脚,十一岁的鸭蛋用力咽了咽口水,嗓子莫名的发痒……
“好了没,鸭蛋哥哥?”杨凌义急不可耐的问道。
鸭蛋猛地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慌乱的给小胖子穿上鞋袜。
“奶奶,我出去啦,你晚上等我一起回来吃饭,我给你端饭!”杨凌义挥了挥有着四个小窝窝的胖手说道。
“好!好!奶奶等着你……”杨老太太喜笑颜开的说道。
鸭蛋拿了一件披风把杨凌义裹上,毫不吃力的抱起小胖子出了门……
“大哥,是杨凌义和鸭蛋哥哥!”柱头高兴的叫道,满脸期盼的望着狗剩。
叫几个小家伙也帮忙干找草芽子的活儿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们了!
“去玩会儿吧,不过晚上回来筐子里起码要有一半草芽子,记住了没?”狗剩交代道。
“唔、唔……”柱头一蹦老高笑着跑了过去。
“大草也去玩吧!”狗剩扭头说道。
“不,我跟花伢姐姐一起玩!”大草摇摇头。
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一边胡乱拔刚冒头的小草,一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儿。
小九一大早就被山官接回去了,一起带到了地里。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玩?”
柱头带着杨凌义去了自己新发现的一个“秘密基地”——湖边一棵比较低矮粗壮的柳树,有两个枝桠长得特别矮,两个小家伙正好可以踩着爬上去,稍高的地方有一根三角形的树枝,可以稳稳的坐在上面。
“我奶奶说外面冷……”
鸭蛋紧张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安全的坐到了树杈上才松了口气,盯着着树上,在柳树周围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忙拔草……
“大荣哥哥,我写完了!”李青远“噔噔”的跑出来,一把扑到正在摘蒜苗的大荣身上。
这个时候,孙婆子在厨房里烧茶,李青远练了会儿字。
前些日子去狗剩家的时候,李大花给了一把蒜苗,炒了一盘腊肉,李青远稀罕的净捡蒜苗吃,大荣对那有些嫩黄的蒜苗惊奇了一番,很快就想通了关节,自己也在炕上生了几筐子,现在才长好,足够给小家伙解馋了。
“自己去玩会儿,哥哥等一下来看。”大荣不疾不徐的说道。
李青远欢呼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跑。
大荣手上顿了一下,到底还是看着小人儿一蹦一跳的出了门——每次出门都交代,最后都是没一刻钟就“哇哇”叫着跑回来,好在这屯子里的娃娃都一根筋,就算天大的事儿,也不过一觉就忘到了脑后……
狗剩把草芽扔到粪坑里,倒了半桶水进去,确定草都被淹没,盖好柳条编的盖子,叮嘱了大草和花伢几句,抱着木板和木炭去了大荣家。
院子外面就听到李青远的哭声和大荣的训斥声。
“不许哭,听到没,哥哥骂你骂错了?还是打你了?”
狗剩停下脚步,决定等一下再进去。
跟大荣接触久了,特别是开始学认字以后,狗剩就越发觉得大荣不简单,头脑聪明、格外懂事不说,字学的飞快,现在字已经比过杨地主家的老秀才了,每每说出来的话比那老秀才还有文气,偶尔有次无意中跟杨地主两个在城里书院读书的大儿子谈论起了排兵布阵居然也头头是道,杨家两位在屯子里鼻孔朝天的少爷还追到了大荣家里论了好半天……
大荣平时对李青远宝贝的什么死的,唯独读书和讲道理的时候该打该罚是半分不手软,连狗剩都时常被那气势骇住。
狗剩也曾怀疑大荣是不是跟自己一样脑子里有些奇怪的东西。
“汽车地上跑,飞机是在哪里?”
大荣奇怪的扫了狗剩一眼,“写字的时候不要说话!”
狗剩被跟自己同龄的人训了一句,当时脸上就有些发热,低下头认真练字,再没敢胡言乱语——这些字似乎每一个都似曾相识,若要狗剩念的话,大部分都没问题,但是写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连李青远都不如,练了好些遍的字有时候写出来还是缺胳膊少腿的!
“站在外面干什么?”孙婆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叫道。
“啊,哦,孙婆婆!”狗剩叫了一声,讪笑着走了进去。
李青远还在小声抽噎,旁边散放着好几张纸。
狗剩定睛看了一眼,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