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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洪辰(2 / 3)

常要强上进,别人都上学他也得上学,必须上,家里不给拿钱他就自己想办法。

秋天大地收割,韩耀混在玉米杆中间捡粮食,冬天就捡煤核,卖钱攒下来一些,藏在家里,结果被韩母偶然翻找出来了,回身就买了五花肉给韩熠补身体。韩耀当时委屈的站在死胡同里嚎啕大哭,他不敢在家里哭,不然挨打没跑的。

韩耀没钱上学的事儿,洪辰知道,他也帮韩耀去捡过粮食,抢过煤核,听说钱全变成肉进了韩熠的肚子里,他也气得直哆嗦,俩小孩儿就在大街上嚎,一个撕心裂肺,一个义愤填膺,情绪和动作都幼稚到可笑的地步,却真挚的无可比拟,没有丝毫虚假和做作。

三块钱的学费在当时仍有很多家庭支付不起,韩耀一个小孩儿能攒下钱更是不易,先前的“存款”都打水漂了,眼看着还有半年就是夏天,韩耀着急,洪辰也给他想办法。

洪父在农机厂上班,每个月工资虽然不多,但他一定会每隔一个礼拜拿出一分钱给孩子,当做他的零花钱。

这是洪父教育孩子的手段,他对洪辰说:“你是我的孩子,我作为父亲,能每星期给你掏一分钱零花钱,再多我拿不起,因为咱家还要拿爸爸剩下的工资生活。这一分钱,你可以买糖,卖冰棍,也可以留起来,越留越多,以后就能用它买现在买不起的东西。别看着钱少,积少成多是力量,能不能积少成多是耐力和决心。”

这每周一分钱的零花,洪辰都是卖冰棍跟韩耀分着吃,或者买糖,用石头砸碎了,分成两份倒进嘴里,糖粒塞进牙缝,甜味随着口水慢慢咽进肚。不过自从韩耀准备攒钱上学,他也开始攒,强忍着不花这钱,不吃甜丝丝的冰块和水果糖。洪父看见他这样,也不动声色的将发放零花钱的周期改成两天一次。

六个月时间,他攒下一块钱,算上韩耀拼命捡煤核,给人推磨的工钱,夏天临近时终于凑够了费用。

对于韩耀自己想办法上学这件事,韩家人没什么想法,甚至没当回事,他能弄来钱上学是他自己的事,家里没钱就不给他拿,有钱再说。

后来韩熠好了出院回家,家里渐渐的也缓过劲儿来,韩父较之韩母稍稍有点儿良心,但更多的还是觉得他老韩好歹在行政厅有个位置,别人家小孩都上学,他家差这一个的钱不愿意掏,忒丢人,于是便没克扣韩耀的学费,供他读了小学,初中和高中。

幸而韩耀的上学路通了,却可惜,小学之后,韩耀的生活就再没有了洪辰的陪伴。

小学四年级,洪辰的父亲被借调到外地厂子工作,一年后正式调职转厂,洪家搬走了,搬到另一个城市。

从一九七一年开始,他们整整十四年没见过面。

直到一九八五年的初夏,韩耀根据烟贩子提供的消息,去往烟台联系可靠的私人运输门路,没想到这位搞私人运输的“可靠老板”,竟就是多年没见的挚友。

久别重逢的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尤其是洪辰,眼睛都湿了,韩耀也高兴的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狠狠拥抱对方,细细端详对方的模样,说不出话。

彼此在对方眼里真丝毫没变,仿佛都还跟小时候一样,洪辰还是那个稳重的洪辰,韩子还是那个胆大的韩子。长大的只是身体,心没变,感情也没变。

好哥俩儿十几年再相见,都高兴的没边儿了,搂在一起回家好好喝顿酒,七嘴八舌的唠这些年的生活,唠儿时的记忆,感慨万千。

酒过三巡后,俩人终于想起来,因为啥才见的面啊?

好哥们儿之间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他们都还跟以前一样对待彼此,何况原本走私贩子就把路指向洪辰,韩耀更无须隐瞒,把运输走私烟的事情跟洪辰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

洪辰一听韩耀做这事儿,当时就乐了,说:“咱俩就是隔八百年不见面,心里想的事情还是一样,还是能合上拍子,就是天生配套!”

洪辰本来在国营储运公司上班,工作稳定,收入也不少。但当改革春风吹满大江南北时,数不清的大小私企在全国各地冒出来,于此息息相关的,异地之间的货物流通量逐年加大。

储运毕竟是国营企业的下属公司,运输货物费用贵,而铁路运输是国家垄断,不管车皮还是集装箱都要花不少钱,很多私人企业不愿意把钱花在运输上,但不运又不行。

洪辰在储运工作,自然十分清楚其中的关窍,了解私营企业的心思,现在全国各领域几乎都是空白,发展空间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看清门道,敢放手一搏,干什么什么赚钱。

他跟韩耀性格不同,想法却出奇相近,都胆大果敢,他当时掂量了形势和能力,看准机会,心一横把工作辞了,下海单干,就作私人运输这一块。

而他的私人运输,不光满足了小企业,也给一些见不得光的货物流通提供了方便。

说实话,走私这一块还真就数国营储运背地里干得多,因为它们方便干这个,还不是不直接做,而是收“通关费”,黑钱赚得满盆满钵。但他们的胃口毕竟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很多人走私赚得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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