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纳达尔跟在穆哈迪身边,骑在一匹小母马背上。这匹马的馏毛是黑白相间的,肩高大约六尺,脾气温和,适于操纵。
里卡斯最终还是没有相信穆哈迪的发现,取而代之的,是他交给穆哈迪一队士兵,让他带队前去侦察。本来穆尔人是没有把心灵术士也算到侦察队里面的,但是后者强烈要求,坚决的表示自己不需要休息,这才顺利成行。
穆哈迪打得注意,是能打就打,如果敌人势大,那他就直接逃回提尔,最多用灵能传个讯,就算是对得起别人了。
对于跟随自己的这十几个士兵,穆哈迪觉得自己也有义务了解一些。毕竟,熟悉他们的实力,到时候做决定也更准确一些。
这些人多是里卡斯一直带着征战各地的老兵,穆哈迪并不认识。其中只有纳达尔之前见过一面,比较熟悉,所以少年就他攀谈了起来。
黑夜里人类士兵控马的能力远远不如精灵,甚至比能运用通感的心灵术士差不少,所以队形要紧凑的多。而角斗士出身的纳达尔也很健谈,一会儿就聊得火热。
“我和里卡斯大人不同,他是天生的战士,真正的英雄。而我……”他又扬起下巴,指指其他人。“……还有他们,我们大都是,曾是债务奴隶。我们并非自愿站上竞技场的沙地上,但是我们需要钱。”
穆哈迪想,这大概意味着这些人的水平不怎么样。“我从没见识过提尔大竞技场里的角斗,告诉我,那是什么样子的?”
纳达尔一手控着缰绳,一边说。“有很多不同的类型,穆哈迪。里卡斯大人参加的,是最优秀的角斗士之间进行的骁将对决。我们这些便宜的角斗士,多半要进行团体对决,或者斗兽表演。”
“便宜角斗士吗。”穆哈迪重复这个词。“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最后自愿的走上沙场生死相搏?”
“大人您一看就是贵族出身,可能理解不了城里的贫民如何生活的。”纳达尔说,“金币,银币,还有陶币,这些是你这样的大人物们使用的货币。而在那时,在提尔的贫民窟,最小的货币单位是臭虫,或者半个烂掉的蜥蜴蛋。连圣堂武士和征税官都不愿意来,因为他们连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不到。那地方没有秩序,没有法律,男人们要靠坑蒙拐骗活下来。女人们要遭受来自七八拨不同的人的强暴,还是每周。”
我对苦难的理解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穆哈迪想,我在天琴制造的幻境中体验过任何人所能经历的最大限度的痛苦。至少你还活着,而且神志正常,这就说明你的经历远不如我。但是天琴可是弄疯了我无数次然后又把我重新治好的。
“可以想象,革命对你们来说,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场救赎。”他回答对方。
“正是如此,”纳达尔用激动的语气表达自己的赞同。“革命爆发的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可以随时为里卡斯大人,还有沙蒂丽大人去死。即使面对贵族们还有巫王的爪牙,我也不会有半点退缩。”
穆哈迪点点头,这些人虽然战都技巧不如部落里的武士那么强大,但是由于革命的感召,每一个都悍不畏死,勇于牺牲。看起来虽然铁矿这里的士兵并不多,但是对付对方一两只偏师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我说的贵族指的不是你。”纳达尔似乎注意到自己一下子失口了,说道。“我指的是那些站在巫王一边的贵族,像艾基斯大人这样投身革命的英雄,我也很赞赏。”
穆哈迪示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带领这一小队人马向着自己探知到的方向前进。为了防备敌人可能布置下的陷阱,他在离自己灵晶仆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命令士兵们下马,然后小心的隐藏在一座沙丘背面。他要自己一个人先上前探一探究竟。
沙地的温度降低到了让人感到寒冷的程度,心灵术士裹紧斗篷,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移动。
一脚深,一脚浅,然后拖着步子在沙地上滑行两三尺。这就是在阿塔斯的沙漠上正确的行走方式。有规律的脚步有可能会招来栖息在沙地之下的某些掠食怪物,穆哈迪虽然不怕,但不敢冒暴露的风险。
他把自己想象成一颗平平无奇的沙粒,和沙漠融为一体。呼吸的频率渐渐下降,最终几至微不可闻。在思想的作用下,他的体征也在逐渐消失,体温降低,皮肤分泌物停止排泄。
还有五百尺,他在心里估计着距离,缓缓前进。前方是一座岩丘,沙地下面伸出了一块峥嵘的巨岩,而灵晶仆传来感应就来自那岩丘的后方。
穆哈迪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一个安全的位置,既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况,又处在下风的位置,不会被对方察觉。
岩丘后面点起了两堆篝火,足足上百人围坐在篝火四周,他们的坐骑则被拴在一边。有几个守卫模样的人监视着四周,还有几个人四处走动,看起来像是搜集动物大粪作为篝火燃料的人。
疯马的人,穆哈迪一眼就认出来了。
疯马部落的残部自从投靠了巫王联军后,就没有好日子过。来自尤里克,尼本乃,安卡拉三城的圣堂武士们视沙漠里的